第11部分 (第1/4页)

他眼神中有一丝闪躲。脸色苍白,嘴唇干涩,神情焦虑,双颊殷红。看起来,并不比我好。

缓缓转开视线,不看他。

他便轻轻握我的手,“莫漓?……”那声音,竟隐隐含着焦虑和懊恼。

“人你也看过了,回去歇着吧。”付清釉冷冷看我一眼,对风无痕交待。

他稍一踯躅,见我并不怎么理他,方叹一口气被良玉拉走了。

“风无痕怎么了?”

付清釉蹙眉探我的脉,“淋了雨受了点风寒。”

“哦——那就好。”我深深叹一口,“他不信任我。其实,你们一直都不信任我的吧?”

他不说话,只是微微的抬眼看我,我便笑了,一双眼,愣愣的盯着床幔,“先生大可放心,莫漓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公子的事,绝对不会的。”

待人都走了,才发现掌心有微微的刺痛。缓缓松开手掌——是那枚紫水晶,静静躺在掌心。

那淡淡流动的紫色,在昏暗的室内呈现出一种流淌的光泽,一如月光下的缓缓流动的云水——

缓缓落下泪来。

“小公子怎么哭了?大公子为了帮你寻这个,淋着雨找了好久——”

何苦?何苦呢?竟是为这个病了?既不信我,又何苦如此呢?

竟觉得生气。原来心痛的时候,手心也会痛,后背也会痛。宛若是尖锐的针尖的游走,一丝一缕的纠葛——那么痛。

缓缓起身,却宛如踩在云端,脚步虚浮、身形踉跄——身体,竟孱弱至此。

“小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我去看看大公子——”

“外面还下着雨,天还冷着,你又病着……”

不理她,胡乱的裹了白色的袍子出门。

微冷的风夹杂了无数水气扑面而来。农历的七月初始,正是花到荼菲的时候,远望去,雨雾里氤氲的那片绯红,不知什么花,兀自的低垂了头饮泣。

微微的闭上眼睛,昂首,便听到树叶的吟唱,万叶千声,数不尽的惆怅。

一路跌跌撞撞而去。推门而入时,他正倚在榻上闭目养神。见了我,几乎惊得跳起来——

“你不好好养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不理他,只推开微蓝的手缓缓向他走去。他便急忙的自榻上起身迎我,鞋子都来不及穿——

我不理他,竟自从他身边经过,缓缓跌坐在他榻边的脚踏上。他便急急的将我拢在怀里,似乎想要将我抱起来。

我微微挣扎,一双眼深深的看向他。握紧了那吊坠的红绳,松手,那枚紫水晶便在空中划出紫色的痕迹,摇摇止止、停在半空。

“既不信我,又何苦送我这个?”

他便微微的楞在那里。

“我来,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我推开他的手,倔强的挺直脊背,低头,一字一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不管你信不信我,我不会伤害你,决不会的。”

她生气了么?这样拖着病弱的身子来了,只是为了说这样一句话么?

“你不信我……从来不信我……”

她昏迷中那一声呢喃,是哭诉,还是谴责?

信任?这样一个词,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这样繁复的一个世界,去哪里寻一颗干净的心?去哪里找安宁的信任?

尔虞我诈,人心叵测。

这样处心积虑的来了,被良玉所救,由清釉带来,却是来寻自己的——这世界这样大,哪里去寻这样的巧合?他不信。

是单纯?还是世故?女扮男装,装傻充楞。有单纯的双眸,却有纠结的神色,眼角眉梢分明的写着深不见底的心事。

“查无果”。他怀里依旧留着这样一张字条。

殷莫漓,查无果。没有这孩子的任何身世信息。

自幼疯野以男儿身长大的孩子,怎会有如此的聪慧?怎会有那样的风情?虽是男装,虽不是绝色,偏偏一颦一笑都活色生香,宛若是一株碧草的飘摇,自然而生动——那样纯然的一双眸子,清澈如山涧之泉,温和而纯净的,动人心魄。

只是,她,在全心的信任自己。分明的,一颗心都捧在手心要给他——

为什么呢?虽然满身秘密,处处隐瞒,她对他的好,却真真切切、毫无保留。

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这样的看不清读不懂。

眼前的人,白衣委地,弱不胜衣,漆黑的发更衬得一张脸苍白如纸。这样病弱的人儿,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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