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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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还提当初干什么。这里当然也用得上一点物理学方面的常识,不过,再照现在这个办法组织基本建设工作,就是一个中专毕业生干起来也富富有余。二十多年就这么混过去了,别说世界上,就连国内物理学的研究已经达到了什么水平,他也不甚了了。学过的那点东西,也差不多全都忘光了。他怀着虚度年华的无限感慨,走进了213 房问——冯效先的办公室。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沉重的翅膀 三(5)

“冯局长,您找我有事? ”

冯效先从一大摞文件上抬起他那思想家才有的、硕大的头颅。

也许他的思绪还停留在眼前的文件上,他的眼睛视而不见地把贺家彬看了很久:“啊? 我找你? 谁通知你的? 老何? ”他有些想起来了.“哦.对了.我想找你谈谈,请坐,坐。”

冯效先在椅子上坐得更舒服一点,摘下自己那副从地摊上买来的花镜,拿在手里把玩着。

从穿着打扮来看,冯效先似乎和刚进城时差不多。没有穿过皮鞋,脚上老是一双小圆口的千层底布鞋。一套中山装,原先是灰布的,而后是蓝卡叽的,再后是蓝涤卡的,当然,也有蓝色毛哗叽的。

夏天,他喜欢敞开衬衣扣子,把里面的背心一直卷到胳肢窝底下。一双手掌,像洗澡时往身上搓肥皂,在毛绒绒的胸脯上搓来搓去,于是,便有细细的泥卷掉落下来。如果不搓胸脯,那就把裤腿儿捋到不能再高的地方,搓那双毛绒绒的腿。到了冬天,这一切活动都变得不大方便的时候,他就脱了鞋子——所以他不穿皮鞋,有带子的鞋他不喜欢,穿脱起来都很麻烦——搓脚趾头缝,好在天冷,他才没脱袜子。这些习惯,在开会的时候,尤其显得突出。好像小学生做不出算术题就咬铅笔杆。

贺家彬猜不透他究竟在考虑措词,还是压根儿忘记了为什么把他找来。

不,冯效先不过正在记忆里搜索,把与贺家彬有关的印象连缀起来,然后决定用什么分寸和贺家彬谈话。这个人不是学大庆的标兵,也不是先进工作者,喜欢提意见,而且提得很尖刻。爱发奇谈怪论,爱吵架抬杠。有点理论水平,张口马克思,闭口恩格斯。

他还到方文煊那里反映过家乡为感谢自己对当地兴建电站的支援,送来过“土特产”。幸亏我让何婷去处理了那些东西,并且一再声明我什么也不要。核桃和竹叶青酒是何婷给送到家里去的,我付了钱。虽然那是个象征性的价钱。这是何婷的不慎,这种事怎么搞了个满城风雨? 什么事要给人留下把柄,就是顶大的笨蛋。

老方不是抓住了这一点嘛,在党委会上提出什么不能把国家计划内的物资,分配给计划外的建设单位呀,不能徇私情要注意影响呀,等等。哼,大惊小怪,装模作样。冯效先当即作了一个文不对题的、调子很高的发言:“是啊,我们应该保持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过去我们经历过多少困难?!比现在难不难? 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土改、抗美援朝,还有三年困难时期,天灾人祸都抗过去了。

那是为什么? 党的威信高啊。党的威信是通过党的各级干部和党员群众来体现的。现在,有些干部把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丢掉了,脱离群众,违法乱纪。这样下去,会影响我们的事业。“

这叫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与会的人谁也搞不清楚他要说的是什么问题。

他犯不着当面和老方顶撞,逢到他们的矛盾趋向表面化的当儿,冯效先总是显出一副“大智若愚”的样子。暗地里,他早已利用自己掌握的权力,在方文煊周围安排了自己的人。方文煊的一言一行不但会有人及时汇报给他,就连方文煊还在脑子里想着的事情,也会有人加以分析,然后具体化、形象化地反映给他。

这个方文煊,有什么能力? 又有多少资历? 四一年参加革命,比自己还晚两年,竟然当了正局长。凭什么? 无非肚子里有那么点文化水。有点文化水也许是坏事,净爱想点邪门歪道的事儿。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眼前这个贺家彬和方文煊有很大的相似之处。想到这一点,他好像有了谱,便开始了迂回的包围:“你最近怎么样啊? ”

这种问题让人怎么回答? “什么怎么样? ”

冯效先皱了一下眉头。这叫什么答复? 跟领导谈话,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呢? 太不尊重领导了。不过他并不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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