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页)

那边的父亲抢过话筒:谁嘴这么快,我嘱咐又嘱咐,没多大事,别惊动你们,我好好的,没事,该干啥干啥吧。那份平静,那份体贴、那份理解、那份爱护、那份坚强、那份刚毅,与我的惊愕、疼痛、担心、自责缠络在一起,堵塞了我的胸口,滑成脸颊奔撒的热流。

丈夫已经奔出了楼,没多久,就和风驰电掣的120一起消失在视野里。竟然没有带上我,剩下的就是几个世纪的等待。

我的父亲竟然病了。上次来这里时,我因为跟不上他的强健如风的步伐,必须一路小跑地追赶在他的身后,和他上街,不管多远的路途,就是个走,从来不允许打车。每次都是急行军般地赶路,累得我筋疲力尽的。这样健康的父亲竟然病了,而且得了让我心惊肉跳的脑血管疾病。我切切地祈祷,如果上天给我选择,哪怕只是脑血管痉挛,或者重一点是面神经麻痹,亦或是再重一点,不要在主要部位的脑血栓。千万千万别是脑出血,那样,生命还能给我几多分分秒秒。

父亲病了。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啊,无论怎么健康的父亲,也已经是七十六岁的古稀之年了。我牵挂了许许多多的患者,诊查了无数的老人,却惟独没有关切过父亲的身体。就是在今天上午,问了那么多的人,却没去问候我的父亲,我是一个怎样粗心的女儿啊。

父亲病了。我的眼睛盯成四月家乡的路线,我的身影伫立成十字路口的绿灯。焦急的苦等虔诚的期盼。

父亲病了。我把自己变成了四月北方的劲风,给疾奔的120再加一把力量。让所有方向的行使都一帆顺风。

父亲病了。我手机打得发烧,心里更是着了火,一直密切联系着。

父亲病了。我第一次责备起120这台破车,埋怨起开120的破司机,怪罪起我那自做主张的撇下我的破丈夫。手机铃响了,这是漫长的几个世纪中,丈夫第一次给我电话:知道你一定等在医院的正门,我们从东侧门回来的,CT结果已经出来了,是脑血栓,而且不是危险部位,傻老婆,赶紧回医院CT室。感恩、激动、放下悬得酸疼的心,立刻涌动了暖暖的热流。回来的路,腿软软的。

父亲病了。我的女儿象呵护她的哥哥一样,无微不至。常常侧身斜卧在打点滴的姥爷的头旁,一只手臂搂着老人家的头颈,认认真真有声有色地讲着故事,时不时点燃一棵烟。几乎抠空了储蓄罐,买回各种各样的小食品。

父亲病了。大姐的刚刚会说话的孙子,常常急急切切拨打我的手机:太姥爷嘴还淌不淌水了,太姥爷会不会走。

父亲病了。最贫困的三姐、四姐过了好久知道后,哭着给我打电话:明天姐就去,咋不告诉姐一声啊,给咱爹用最好的药,上秋姐就有钱了……

父亲病了。电话不再安静,有亲戚的,有乡邻的。

父亲病了。所有的侄男侄女、孙男孙女都格外尊重和孝敬。

是因为父亲是个正直、有头脑、有正事的父亲。

绿色通道的感慨

身为医者,身处医院,面对太多生生死死,便对生死时限心存感悟,感慨生命的坚强,更感叹生命的脆弱。眼见那些鲜活的生命稍纵既失、瞬间殆尽,身后留下一世残缺、一生遗憾,一片泪海。冲刷着挚爱亲朋永生难愈的伤口。

有这样一支队伍,为了人间少一份刻骨铭心的离愁别绪,为了家庭多一份和谐与团圆,与死神搏斗。在生与死的十字路口,用爱心,用汗水,用心血,用年华,有健康,甚至是用淋漓的鲜血,架起一,条绿色的通道,把生命的旗帜高扬。于是,这座城市的上空,无论雨雪阴器晴,无论春夏秋冬,时时会响起“120”那急促的警鸣。那严阵以待、迅速出击、全力以赴、果敢干练的白衣战士,那肩掮疲惫、眉锁坚定、默默无闻、任劳任怨、夜以继日握紧方向盘的人。每个人都是一个可感可叹可歌可赞的故事,而每个故事背后,都有一些或多或少的无奈和感慨。

烦恼的电话

对时刻整装待发的急救人员来说,电话铃就是冲锋的号角,多少生命通过这条救命缆绳,把希望牢牵。然而,不得不承认,的确存在这样少数群体,我不愿评说他们的素质,也不想谈论他们的道德。这些无聊的人们,竟然把这条关乎生死存亡的热线,牵动生命悠关的纽带,当作空虚无聊的消遣,醉酒烦闷时的宣泄。接起这样的电话,不是默不做声,就是污言秽语,极尽侮辱之能事,肆意伤害医务人员的情绪和人格,往往不懈不休、通宵达旦。一个晚上,这样的电话竟然能有十几个至几时个,干扰延误了正常的求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