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部分 (第1/4页)

一夜噩梦不断不能安枕,迎春的梦就在孙家宅门里打转转,俗不可耐且狠毒婆婆,爱贪便宜刻薄小姑子,还有满屋子横纠纠婆子,妖娆的粉头,爬床丫头,一体压向迎春。

迎春到处躲藏,好容易摆脱梦幻,却有陷入噩梦。迎春梦见自己又坐上轿子,颤悠悠红彤彤,正字无处可逃,忽然眼前一亮,红盖头飘落空中,孙绍祖那张粗俗凶恶嘴脸当在眼前。

迎春这回终于一声惊叫吓醒了。

帘子外面守夜的正是晴雯带着叶儿,忙着披衣起身,拨亮烛台进房,却见迎春黑暗里坐在床铺上,冷汗涔涔。

晴雯伸手一抹吓得不轻:“姑娘哪里不好呢,快说说?”

迎春心跳如鼓,有些气喘不赢:“递口水!”

炉子在外间,晴雯开了门拧铜壶倒水,冲了茶水卤子递给迎春,迎春急急饮下,心坎少定。

这一响动,对面守夜紫鹃也被惊动了,悄悄掌着烛台过来了:“二姑娘怎的了?可要去叫绣橘姐姐来?”

绣橘司棋睡在厢房里,这若叫起来响动就大了,说不得要惊动上夜嬷嬷。迎春忙摆手:“我还好,你们打盆水来我擦擦,一头汗。”

叶儿掌灯,晴雯兑了热水,紫鹃忙着收起帐幔,三人服侍洗漱,方毕,倒底惊动了院门上夜嬷嬷,在外敲门:“晴雯姑娘?”

晴雯隔着房门搭话:“没事儿,姑娘口渴要吃茶水。”

婆子乐得无事,回去躺下了。

这边黛玉睡得浅,也醒了,索性睡不着,披着衣服过了中堂就进来了,笑吟吟上了雕花床:“二姐姐,我睡不着,我们一起说说话儿。”

紫鹃忙着去搬黛玉被褥,春纤抱着枕头只哈欠,紫鹃忙接了,叫她自去睡下。

紫鹃晴雯安置两位姑娘睡下,放下帐勾,退去外间,也把自己被褥搬来与晴雯一起挤着,两人不敢高声,偶尔交谈一句。听着内房没动静了,她们也眼睑缠绵起来。

内侍迎春却在黛玉睡熟之后睁开了眼睛,瞅着黝黑的帐顶,缠绕迎春的还是孙家孙绍祖,迎春慢慢坐起身子,靠在雕花栏杆上沉思,自己前世许嫁尚在两年后,还有大把时间转圜。

迎春替黛玉掖掖被头,慢慢睡下,默默诵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贯温煦迎春,此刻心胸异常冷硬起来,孙家孙绍祖,你又找上门。前世不过仗着爆发横财,不知天高地厚,横行无忌,那般作践。这一世你若家无隔夜粮又将如何?只是,怎生才能谋算了孙家家败人散呢!

迎春慢慢回想孙家的财富从何而来,忽然记起,自己入嫁孙家,孙绍祖日日喝得烂醉,问起都说是与人谈生意,记得婊|子路过口风,说是孙绍祖似乎专门谋算人家王府皇家的东西,以稀为贵发横财。

薛蟠也开当铺,曾经纠结冷子兴一起贩卖古董,这三个胆大包天之徒若是混在一起,又将如何?

这些都是迎春内闺女儿小见识,思来想去再没什么一举荡平法子了,慢慢就犯了困了。

翌日,晴雯把这茬告诉了绣橘:“姑娘昨夜被噩梦惊醒了。”

绣橘就心里突的一跳。绣橘已经有了经验了,姑娘每每噩梦,府里人或是亲戚间就有白事或者祸事临头,绣橘试了几次了,像是小蓉奶奶,珠大爷,林姑爷,无不灵验。

绣橘这一想就痴了,这回是谁呢?

绣橘把这府里老太太太太老爷数一遍,忙摆头一啐:呸,呸,呸,肯定不是府里,是亲戚家里!

迎春洗好了脸等着绣橘梳头,她却在那儿挤眉弄眼,摇头咂嘴。便把手一敲梳妆台:“绣橘姐姐?”

绣橘见迎春打趣,把脸一红:“噢噢,昨日被云姑娘灌了,头还是晕乎。”低了头忙着替迎春梳起头发。

一时黛玉也梳洗停当了,二人结伴走到贾母房里,湘云已经梳妆整齐了。今日贾母出钱请,还有一天酒戏。那戏台子就搭在大厅里,请了有名坤班来唱戏。

昨日上有外,今日来的都是姓贾的本家妯娌姐妹。迎春是寿星,今日无需动,与湘云黛玉惜春四人陪着老祖宗坐着。凤姐带着尤氏的媳妇儿胡氏在哪儿忙不迭。张氏跟尤氏却在一边坐着说话。张氏看着迎春如花容颜,就想起昨夜嫂嫂之话,微微叹息,迎丫头只怕留不住了。

虽然知道女大当嫁天经地义。张氏想着迎春明儿含着别人最母亲,就跟被人偷了宝贝嘎达似的,甚是失落不甘。接连叹了几口气。

尤氏惊问:“大伯娘哪里不舒服呢?”

张氏摇头,眼睛瞅着迎春几个:“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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