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部分 (第1/4页)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张舅母冷眸剜一眼月姨娘,鼻子里一声哼哼:“你知道荣宁两府百年连宗如何一朝分崩?”

水母不知道张舅母缘何提起这话来,讶然道:“为何?与我家什么相干么?”

张舅母一嗤:“告诉你,是我们姑奶奶主意。起因就是东府珍大爷把两个如花似玉姨妹子养在府里,黏黏糊糊,不成体统,我们姑奶奶是清贵出身,眼里不揉砂子。迎春丫头可是我姑妹子血盆里抱在身边养大,那也是眼里见不得鬼魅丫头。”

张舅母说这话把茶杯一顿:“别说我没提醒,一日把自己算计到岭南熏瘴气,或者到大草甸子上卧冰雪,且别来跟我哭诉。”

水母诺诺道:“哪能呢?”眼睛跟月姨娘一碰倏然分开,生怕被张舅母扑捉到。

月姨娘也忙着帮腔:“姨太太这是打哪儿来的话呢!”

张舅母瞟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刮着茶盏:“这每年进京举子就有好几百,听说几百个秀才才出一个举人呢,秀才要出头那得使出九牛二虎之力,要湮灭一个秀才,不过扬手一抖,百十两银子事情。”

月姨娘正是因为云英将给了秀才,一日中举就是诰命夫人而得意,那经得这样的话,正如文火顶头一盆水,湮灭殆尽,心里只打颤悠,嘴里不敢再言语。

她原本站在水母侧面,这一下子似乎害怕张舅母怒火烧到自己,慢慢将身子退到水母座位后边去了。

水母见状,甚是不忍,忙着拉住张舅母,转移话题:“妹妹所言至理名言,我都记下了,原是我一时糊涂,也是为了水衍哥儿,妹妹知道,我劳苦一辈子就得了这一棵独苗苗,岂能不忘他好呢,实在不是有意。”

张舅母睨着水母:“不是有意?为提示眼下你媳妇胎位不稳,你是叫她背着怨气掉了孩子呢,还是想你媳妇欢欢喜喜养下一个白胖孙子来?”

水母闻言眉开眼笑:“这话说得,当然要白白胖胖大孙子啊!”

张舅母把茶盏一放:“这就好,不是说要看媳妇么?我陪你,去跟你媳妇说几句软话,关心关心。”

月姨娘闻言忙在后面悄悄一拉水母衣襟。

水母心里发苦,面上苦涩:“妹子,我改了不就成了,我到底是婆婆,婆婆哪有跟媳妇”

张舅母拍拍衣袖一声唤:“水莲啊,去吩咐顺轿。”

水母顿时慌了,知道张舅母今日一去,再要请她上门可是难了。忙着拉住张舅母忙着点头:“我去,我说,成么?”

张舅母额首。

月姨娘却是一声喊叫:“不成啊,太太,您今日一低头,他日如何做婆婆呢?”

张舅母这回不客气了,把眼一瞪:“这是哪家立规矩?主子说话奴才敢插嘴?”

月姨娘委屈道:“姨太太此话太重了,月眉早被太太烧了卖身契了。”

张舅母挑眉:“是么?一个外人,太太奶奶又没下帖子,有你插嘴份儿?”

月姨娘嘤嘤起来:“太太?”

张舅母抬脚就走了:“不是我说姐姐,实在是二伯母去的早了,这府里混每个章程。”

水母再也顾不得月姨娘,忙着跟上,讪讪道:“倒地是一起长大缘分。”

张舅母拧眉:“一起长大就要分丈夫,分住房,分儿子,现在难道还要你媳妇认他做婆婆呢?”

水母愕然:“谁说的?”

张舅母气冲冲往前走:“还用的说?自己细品!”

水母可不敢得罪这个妹子,至少眼下不敢。哄回媳妇,跟亲家周旋,替儿子打探消息,哪一宗都离不开张家贾家。张舅母不过四十出头不到五十,也不要丫头搀扶,脚下如风,穿过抄手游廊往迎春院子里赶去。水母虽只比张舅母大了三四岁,却是一头花白头发,不说面皮皱褶不及张舅母圆润,就是腿脚也不及张舅母利索,她搭着丫头紧赶慢赶方才跟上张舅母。嘴里直嗔怪:“妹子啊,不知道你姐姐未老先衰许多年呢?”

张舅母见她又装可怜,心里好笑,还是站住脚跟。

回头却说水衍三脚猫似的连跑带跳回了卧房,不及丫头通报,一头撞进内室,也顾不得祺大嫂子五嫂子正在陪坐,上前蹲在迎春面前,面上笑得花儿一般绽放:“嘿嘿嘿,姨母说得真的呢?我要做爹呢?”

迎春头上缠着粉色头箍,正在听着祺大嫂子五嫂子传授育儿经,不妨头被水衍不管不顾一头扑在膝盖上,抓住双手直摇晃。稍微惊诧之余,顿起满面羞涩:“嫂子们在呢,也不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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