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点燃墙壁上的油灯,屋里的布局一览无余,案席器皿整洁有序,华贵中不失典雅。方品奇也看清了苏曼莎的样子,和白天的装扮不同,满头秀发绾于脑后,穿一件贴身的皂色麻衫,腰系鹿皮带,上面挂着一把两尺长的短刀,显得英姿飒爽,清丽动人。想起刚才曾紧紧抱住那一段柔软的腰肢,方品奇不禁闪过一丝绮念,只是脱困未久,不容许心有旁骛,更急于表达的还是无限感激。“承蒙小姐一日两次搭救,方某铭感不忘。”

“怎么是两次?”苏曼莎诧异。

“下午若不是你那半瓮美酒,也许我就和黎贝耶长老一样中毒身亡,无形间先挽救了我一条性命。而适才冒险施助,更使我免遭斧钺之诛,如此深恩厚的简直难以回报……”

“别罗嗦了,用不着你回报,我也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苏曼莎匆匆打断道,似乎无意听他歌功颂德。

仿佛兜头浇来一瓢冷水,方品奇怔怔地不知所措。

“救你出狱只有一个原因,”苏曼莎开门见山地说,“你是黎贝耶长老被害过程的见证者,据说长老临终前还对你讲过两句话。我需要了解情况,追查真正的凶手。”

“这么说,”方品奇颇感欣慰,“和辅国侯不同,你相信我是清白无辜的了。”

“是的,你不会是投毒的凶犯。”苏曼莎平静地注视着他。

“哦,能告诉我理由吗。”

“如果你心怀叵测,混入‘神雀苑’行凶,势必如影随形地在目标附近等待时机,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四处游逛;另外,面对女人的戏弄你居然束手无策,窝囊得像个第一次进城赶集的山野毛孩子,怎么看也不像穷凶极恶的歹徒。凭此两点,就可以排除你的嫌疑了。”

分析的条理分明,方品奇听着却很不是滋味,原来使自己洗脱罪嫌的竟是那些进退失据的形迹,也许在对方眼里,愚钝狼狈的表现甚至没有资格充任一名精敏强干的刺客。想来很是尴尬,讪讪地无所适从。

“不说废话了,还是谈谈事发时的情形吧,尽量详细些。”苏曼莎话锋一转。

不由分说的语气让方品奇略感不快,但揆情度理又无可违拗,于是静下心来,把下午的经历源源本本复述一遍,讲到黎贝耶中毒身亡一节,看见苏曼莎热泪盈眶,悲不自禁。 。 想看书来

10…3

“尊贵的王室血胤在城西王陵中一脉相传,童格罗不该成为楼兰王位的继承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苏曼莎轻诵着黎贝耶的遗言,像是自言自语地问。

“表面含义很明确,黎贝耶长老不支持童格罗继承王位,”方品奇说,“但据我所知,童格罗王子似乎是楼兰国王的唯一后代啊。”

“是呀,童格罗王子不但面貌俊朗,而且生性良善,聪慧过人,深得楼兰民众敬爱,黎贝耶长老平时也表达过赞许之意,怎么会临终前突发异议。”苏曼莎纳闷,“何况册立王储乃国中大事,若有不同意见也应该向国王进言,或是和朝中重臣商量,为什么以前秘而不宣,却在弥留之际透露给一个初次见面的汉人呢。”

“通过和黎贝耶长老的短暂交谈,我对贵国的朝局多少有所了解。”方品奇缓缓道,“国王缠绵病榻,无力过问政事,两大柱石之臣又貌合神离,黎贝耶长老对我说话的时候声音极低,像是有什么隐衷难以尽述。”

“不错,黎贝耶长老和辅国侯凯度多的政见之争由来已久,所以他宁可选择一个局外人传达自己最后的意愿。”苏曼莎道,“对了,在此之前,长老不是先对凯度多他们讲过一句话吗,是什么?”

“哦,那是用楼兰语说的,我听不懂。”

“大致发音还记得么?”

“我试试吧,”方品奇凝神回忆,所幸时隔不久,加上他的出色的语言禀赋,得以鹦鹉学舌般地念出一串词汇。

“不要……难为……这个汉人……我的死……和他无关……”苏曼莎仔细聆听,同声翻译出来,脸色微微一变。“长老能够确信你不是凶手,莫非对自己的遭遇早有预见么。”

11…1

“更奇怪的是,辅国侯为什么对黎贝耶长老的指示置若罔闻呢,不分皂白地将我捉拿入狱,就像急于找到一只替罪羊。”方品奇诧异道,感觉自己正卷入一场波谲云诡的争斗中。

“看来我没指望官府审案是对的,长老的死绝对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苏曼莎神情抑郁,“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查寻真凶,首先得从长老的遗言中获取线索。”

“寥寥两句话,能有什么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