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1/4页)

症状很少,中风征兆更明显,医馆的大夫权衡下,便以中风先兆为定论,诊治上错了位。周韵暗暗握紧拳头,恨不得将迟钝的自己碎尸万段。

蒋世友无言以对,只得按住她的手,两人慢慢走回房去。

这日晚,蒋世友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睡得不稳,脑子里总浮现出周韵眼中难忍伤痛的样子,子欲养而亲不待,大约说的就是这种情形了。他回想起自己的前世,小时候父母不和,空荡荡的家里常常只有自己和保姆,长期的寂静让他变得烦躁不安,极易发怒,每次发作起来便把能砸的东西全砸光,这样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成了压断父母岌岌可危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们出钱给他治病,提供给他优渥的生活,但是谁也不肯和他一起生活。待他明白这一点后,拼命压抑自己的个性,甚至矫枉过正,变成一个和软没脾气的人,但是这样的努力已经是毫无意义了。待他来到这里,有几次还幸灾乐祸地想过,若是父母知道了自己的死讯,会不会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不被期待的孩子终于消失在世界上了。

他脑子里一团混乱,迷迷糊糊睡了一会,一个机灵,突然醒了过来,望望窗外,天色微亮,隐隐鱼肚白光透进窗纱,他侧耳听了一会,隔壁屋的周韵还睡得很沉。蒋世友烦躁得厉害,便披了件衣服,悄悄出了门。

此时各院的门禁已开,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往后园子而去。

不知后园的荷花是什么品种,如今已近九月却仍是满池花开,透过一层沁凉薄雾,粉色和白色在重重碧绿荷叶中交相盛放,大大小小的莲蓬点缀其中,花花叶叶在寒凉的秋日清晨里蒸腾出阵阵清香。岸边的桂花也开了,一串串星星点点的米粒花朵幽香四溢。

蒋世友在池塘边信步走着,不时深嗅一口,顿觉心神舒爽,情绪也稳定下来,他正陶醉其间,忽听得一声低唤:“蒋三爷。”

蒋世友一惊,循声望去,那吴大夫衣衫轻摇,慢慢从荷花丛中走出,层层雾气里,好似飘渺谪仙下凡。

见他打了个稽首,蒋世友忙作揖回礼,道:“原来吴大夫也在这里。”

吴大夫轻笑,扬起右手:“清晨的露珠收集了用来泡茶,倒是不错。”他手上一个白瓷壶,手一动,里头水声直响,显然已经收了不少露水了。蒋世友不免失笑:“吴大夫真是风雅之人,我自愧不如。”

吴大夫摇头道:“若是上山采药,便要风餐露宿好些时日,哪里会讲究这些。不过是随遇而安,因时而异罢了。”这人十分奇怪,昨日见面时还是惜字如金,此时突然长篇大论。蒋世友向来不善于和另类的人打交道,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问道:“听说吴姨奶奶的病是消渴症,不知吴大夫可有法子医治么?”

吴大夫道:“她这病除用药外,调节情志,控制饮食也甚为重要,若这些都做好了,仔细养着也够她安稳到老了。”以蒋世友对这病的认知,即便是现代社会,也差不多只能这样了,他徐徐叹了口气。

吴大夫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内宅妇人大多如此,不如意事比比皆是,聪明些的思虑过甚便容易百病缠身。慧极必伤,依我看,三少奶奶也是聪慧太过了的。”

蒋世友听得目瞪口呆,他来这里这么久,早就习惯了古代人骂人不带脏字的含蓄,如今居然有人敢当面说自己老婆的不好,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斩钉截铁反驳道:“女子一生皆系在男子身上,只要我永远向着她护着她,必定让她一生如意,不受一点委屈。何劳外人来操心?!”

吴大夫听了,仔细看了看他脸上怒意,突然哈哈大笑,颇有几分老顽童逗弄人后的得意:“甚好,甚好,既然如此,只怕有人就能放心了。”蒋世友一愣,半日才反应过来这个“有人”指的是谁,登时面红耳赤。

吴大夫笑够了,擦了擦笑出的眼泪,笑眯眯捋了捋须:“急病人之所急也是医者的职责,三少爷勿怪老朽冲撞了。”蒋世友忙道:“不敢,不敢。”心里不由腹诽,你是我老丈母娘派来试探我的,我敢怪你才怪了。

吴大夫又笑了笑,忽而话锋一转:“我看了这么多人家,看到的家宅不宁大多都是由男子行事糊涂而起。三爷倒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只希望日后若真有些什么事,三爷也能看得清楚,不糊涂才好。”蒋世友摇头道:“娘子的品性我再清楚不过,她绝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再者,这世间是是非非哪有黑白对错这么简单,我不求万事明白,但无论发生什么,我只会向着她一人。”这大概是他来了这里两个月想得最明白的一件事了,但这话却没办法对周韵讲,如今碰上丈母娘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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