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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剑如虹、人断肠

她抬头瞪他,身上穿了如父亲一样的四品官服,原属于唐泯的一切大概也都归于他名下了。

“陈守规,你忠心为国,皇上也是知道的,只是唐泯一事虽是为了成全国体,也实在亏待了老臣。如今你已获其位,我要你今日在堂中立下誓言,从此善待唐府后人,一段恩怨就此了结。”

“小臣遵旨,小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今日在此指天而誓:从今以后,决不为难唐府之人,无论唐家小姐对我做什么,小臣决不见怪,以慰唐泯在天之灵。”

唐流吃惊地看着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她一字字道,“我爹爹怎么了。”

“唉!”陈守规一脸悲伤,以袖掩面长叹,“唐大人昨天晚上在狱中旧病复发,竟去世了。”

唐流只觉头上如晴天打了个霹雳,无数火星从顶上散开。那个慈爱正直的人竟去了,连最后一面也不让她见到,往日的亲溺教诲涌上心头,她泪流满面撑不住,几乎要跌倒,秋草般瑟瑟发抖。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你父亲身犯重罪,本要发配边疆,这样一来,倒省去了他奔劳之苦,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呢。”太后见她如此难过,不觉劝道。

“小臣心里也难过得紧呀!”陈守规猫哭耗子,滴下眼泪,“唐老本是良臣,不过行事一时糊涂。每思及此,小人也觉心痛,定会好好善待他的后人。”

唐流狠狠地咬着唇,直咬出血来。他们一个个仁义亲善的样子,仿佛是唐府大逆不道,还要他们来原谅宽容了,她本不过是个弱女子,一切都由他们说了算,这里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我的侄儿熏呢。”半天,她从嘴里挤出句话。

“他就在厅外。”陈守规有些得意,“小臣早知唐小姐最疼爱这个孩子,我已把他带来。”

唐流不理他,只望向太后,“我要见熏。”

熏很快被带来。他不过七岁大的年纪,有着乌玉般的眼珠,鲜花似的唇,一见唐流,便扑了过来,“姑姑,我想死你了。”

唐流迎上前抱住他,心如刀绞。这个孩儿本不是她的亲戚,他父亲殷祥本是唐泯手下的爱将,不幸英年死于沙场,母亲也悲痛殉情,留他在唐府,未想竟也不能保全。

“熏儿,”她柔声道,“还记得姑姑最后一次见你怎么教你的么?”

“记得。”他转动着圆溜溜的眼珠,“姑姑说,天下之疆,莫为王土,率土之滨,莫为王臣。天下的一草一木都是帝王家的,为人臣子定要效忠于皇上。”

他的声音稚脆有趣,连太后听了也微笑点头。

“那么今天姑姑还要教你另一句,”唐流含泪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效忠于皇上,就是皇上的人,死也是皇上的鬼,你知道了么?”

“知道了!”熏应声道,小孩子聪明伶俐,向来引人喜爱。

唐流拉着他小小的手,抚上他柔软的发,“还有,熏儿,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你日后身为人仆,虽然效忠不了皇上,可也要记住这个道理——要对主人忠诚,不可为了一点利益出卖主子,为人所不耻。”

边上的陈守规听了这话,脸上顿时讪讪的,有些下不了台。可又挑不出错来,恨恨地看着她。

熏奋力点头,那小小的面孔纯美得不似真人,唐流道:“你已经七岁了,是个男子汉了,不可再像以前那样依赖大人,无论什么事,就算是天崩地裂也要学会自己拿主意,知道么?”

“是的,姑姑。”他认真道,“熏儿很明白。”

“乖。”她府身上前在他脸上吻了下,“熏,如果以后你有了自己的府邸,有了自己的家奴妻妾,一定要学会严厉驾驭下人,如同皇帝执掌朝政。你亦要懂得如何管教手下,要记住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家规应视同触犯国法般不可原谅。”

熏听得奇怪,可仍旧听话地点头。

唐流不由怜笑,“傻孩子,你年纪太小,如何听得懂呢?来来来,姑姑这就给你举个例子……”话未说完,已长身而起,从腰间抽出早备下的匕首,旋身向陈守规扑去。

那陈守规已在一旁听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全未想到她会如此,大惊之下,奋力向后退去,一旁陪驾侍卫也窜了出来,可是还未碰到唐流的身体,已被削中手足,受伤倒地。陈守规倒也机灵,慌乱中回身从身后侍卫腰中抽出长剑,格手刺向她。

只听“扑”的一声,剑身直入唐流右肩,这一下,在座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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