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1/4页)

他们先带她进了一间侧厅,里面设了木桶热水,居然有婢女端着皂角手巾候在一旁。

“王爷有令,命婢子们服侍姑娘沐浴。”带头的婢女说,她有一张和善的圆脸,观之可亲。

唐流倒是欢喜,她只觉身上粘乎乎分不清血与污迹,先不管结局是死是活,能干干净净地赶赴黄泉也算不错,便让她们上来宽衣解带,仔细濯洗一清。

梳洗完毕,开了门,方才带路的待卫仍守在外头,又领她到另一间装饰华丽的正厅,才进房门,迎面香焚宝鼎,花插金瓶,房内罗列了各色古玩,在四周明晃晃龙涎香烛照映下,一片宝光氤氲。

正厅中间摆了张锦乡团凤椅,椅上坐了一人,唐流进去时,她正同一旁的齐王说话,听到脚步声,转过脸来,头上云髻端庄,双股金丝绞花凤嘴钗,明珠压鬓,略一动,便随髻上宝钿幽幽生光。

看清楚她的容貌后,唐流呆在门口,好不容易才回过神,上前几步跪倒在地,道:“民女唐流谒见太后。”

〃起身。〃太后微笑,也不细看她,一展手,“你身上有伤吧,赐座。”

唐流心头一突,慢慢在婢女搬来的椅子上坐了,等到房间里人都退尽,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妥,此时她已换了干净衣裳,伤口包扎藏好,而太后仍知她受了伤;又对她的面伤不惊不问,原因只有一个,昨天晚上来探牢的人是太后。

长青曾说:“唐流你不明白你自己的身世。”而太后蒙面在夜半来看她,这里头定是有些联系,她突然心头发怵,冥冥中如有一只莫测的手向她召唤:来,想不想知道那个秘密?

她咬住牙,紧张得牙膛发酸。

“唐姑娘,这些天你吃了不少苦吧。”太后道,“一直以来,我很喜欢你的脾气,难得女孩子也有如此傲骨,若不是你父亲犯事,哪会有这样的遭遇。”

唐流听她一味客套,只得欠欠身,不响。

“陈守规的确是个小人,只是你父亲平日做事也有失检点,尤其彼时皇上正为西夏之争忧虑万分,臣子在那个时节上犯了事,不管是否有心无意,岂不都是自寻死路。”

她侃侃而谈,末了,向唐流一笑,“你说,我这话可有道理?”

唐流索性闭了嘴,与她说道理,简直是多此一举。

“唉,我保不了唐泯,本来倒想把恩惠补施给他的后人,可惜,转眼间你又当堂杀人。唐姑娘,当了堂前所有众人,我便是想救你,道理上也是说不过去的。”

她虽然年纪已在五十开外,但容颜丰润,神闲气定,尤其一双斜飞的美目,盯住唐流不放。

“是。”唐流只得勉强道。

“我只是想略贬你一下,等众人渐渐淡忘了,再还你一个妥当的归宿,但……”她突然敛了笑,正色道,“唐姑娘,不料你竟是这么一个麻烦的人,一路过来,惹出许多事端,自己吃尽苦头不说,倒叫我想替你脱罪也难了。”

“那就一切听从太后的处置。”唐流淡淡道。

“处置?怎么处置?你现在已是一个死人。”太后笑,侧目看一眼齐王,他锁了眉头,沉默不语。

唐流也闭嘴,沉着脸。

“幸好,千差万错,鬼使神差,反倒又成全回来。唐姑娘,我想,也是时候该补偿一下你的时候了。”太后眼里光芒一闪,她本来容色端丽笑语安然,但这一瞬间露出精明威严,唐流被她看得肌肤生寒。

“我看你体态稳重,举止端方,本不是个做妾的模样,好在你原本就是齐王的人,不如,我做个主,把你扶正了吧。”

话音柔和亲切,在场的人全部吃一惊,齐王刷地面色雪白,唐流睁大了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再做王妃,自然不能用你以前的名字了,我早想好,索性收你为义女,认做小公主,求皇上赐下封号赏地,择个良辰吉日嫁入王府吧。”

太后旁若无人,一口气流利地说了,脸上依旧微笑,“怎么样?唐流,你看,我多疼你,齐王这样英秀伟岸的人物,多少名门淑女求之不得,我这么做,也算对得起你父亲对朝廷的一片忠心了。”

“不行!”唐流脸上一红到底,又苍白回来,颤抖声音尖叫:“我不同意!”

“为何?”太后也不见怪,看了她一眼,柔声道:“我知道你与齐王素有误会,但是作为一个女人,重要的是从一而终。你原本就是他的人,如今再归于原处,便是你的体面与福气。且头一次见面,我就看出你是个懂礼节有骨气的女子,无论如何,可别忘了,贞节两个字才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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