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1/4页)

”她掩嘴,话中好几分玩笑,身边的蓝屏也被逗笑了,道,“那可还早着呢,到时候说不定咱们六皇子哪还稀罕这些花儿,早就寻尽天下宝物,只为博美人一笑了。”说着,两人笑作一团,我听罢也笑了,也觉得那是相当遥远的事情,那时我只是一个小孩子,不想着往后的红颜美人,只贪恋着眼前的笑靥。

“娘娘走了也有些时候了,有了身子的人还是不宜劳累的,去那头亭子里歇歇吧。”蓝屏扶着兰贵妃,兰贵妃牵着我的手,一并往亭子里走去,她唤人给我上了许多我爱吃的糕点,又问了我的学业,我些许心不在焉的答着,一直关注着她隆起的小腹,她发现了,莞尔一笑,拉着我的手问,“是喜欢皇弟,还是皇妹?”

我抿唇想了想,道,“皇弟。”

她笑问,“为什么?”

“如果是皇弟,我便能带着他一同去郊野骑马。”

她听罢笑的更加艳丽,蓝屏一边添茶一边也笑道,“娘娘偏想得个公主。”

“公主?”我看着兰贵妃,若有所思,便好奇,想着摸摸她的肚子,兰贵妃笑着应许,拉着我的手,轻轻搭在肚皮上,那肚子里的小东西似乎也有了感应,我的掌心下,立刻感到一阵强烈的胎动,我的手上,全是练箭练出的茧,害怕伤害到它,于是赶忙的缩回了手。兰贵妃来回抚摸着肚子,像是在安抚着,蓝屏打趣的笑道,“怕是又在娘娘肚子里翻江倒海的闹腾,这样的不安生,许就承了六皇子的话,是个小皇子呢。”

那日午后春意的笑语,竟是一场那样飞快的幻梦,一转眼功夫梦就醒了……物是人非。

兰贵妃难产,已经生了两天两夜,父皇不顾忌讳,一直守在兰贵妃身边,这两日整个宫里头都像紧绷的弦,多少人面上做着功夫烧香拜佛,内心却并不巴望她们母子平安,而是恨不得一尸两命,那时还是小孩的我,已隐约明白些许。母亲沉凝的坐在殿内,虽然安静,面上却难掩焦躁不安,直到第三日清晨,幼蓉匆匆的赶回殿内,细小着声音沮丧道,“兰贵妃生了一个公主,听说皇上龙颜大悦,欢喜得紧,抱在怀中都不肯放手。”幼蓉说完,难免一声叹息。

母亲恨得咬牙切齿,是仇恨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吗?我在一旁,看着这样的母亲,她分明亦是个美丽的妇人,可我却再也感觉不到她的高贵与温婉,她的眼里全是怵人的恶毒,和幼蓉一同,诅咒着那个刚降临人世的孩子,我默默的离开了这里,踏着雪,也不知要走去哪儿,停下来时,却是离明翰宫很近了。

我忽然很想见见那个孩子,不知她是否长得跟兰贵妃一样,便朝着殿门的方向走了过去,负责通报的太监见着是我,赶紧要进去通传,被我拦住了。已是傍晚时分,天色渐暗,外掌的宫灯照出了我的身影,印在雪地上,看似冰凉,仔细听,婴儿的啼哭,以及兰贵妃与父皇的笑语隐约自殿内的传来,我伫足站了一会儿,终究也没踏进去。

拂霖园里,多了一个娇小柔嫩的身影。笑语一如往昔,可那副画面里却不再有一个我。

偶尔从书院下了课,我会特地绕上一道,路经这里,远远瞧见兰贵妃与蓝屏教着文虹学走路,哄她玩儿,看久了,嘴角上扬,心里却不觉浸了一份酸楚。这么一晃,便是几年,她的淘气任性,宫里上下皆知,有时跟她遇到了,我总是冷冷的瞥着她,她虽不服,但毕竟年纪小,不敢跟我顶撞,便也总是嘟起小嘴与我瞪眼睛,而后转身跑开,唯有一人,十七皇叔,是她格外喜欢的,她乐此不疲的追在他的身后,缠着闹着,偏偏,那人却不甚理她,让她懊恼不已。

母亲又哭了。

这些年,她时常以泪洗面,却再也唤不回那个名她夫君的男子,我到底心疼母亲的憔悴与痛苦,对父皇于兰贵妃的专宠,不知何时起,也生出了记恨,奈何却无能为力,这一次,母亲又受到了父亲的责难,被罚去冷宫禁足一年,临别前,她抱着沂礼哭个不停,又叮嘱我,让我好好照顾弟弟,道是,一年很快就过去,等到她出来,就会给我们再添一个弟弟或妹妹。

可我们却再也没有等到母亲回来。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日。夜半,宫里的叫喊不断,乱成了一团,冷宫里起了大火,火光冲天,就连隔着这样远的恒福殿,也能瞧见,沂礼起先是大哭着,冲出去吵着要去找母亲,即刻便被侍卫拦了下来,不久,有人抬着重伤的幼蓉过了来,幼蓉不肯让太医给她医治,执意要回来这里,她一个翻身从绷架上摔了下来,摔在我们的脚边,抓住我们的裤管,颤着声,流着泪,眼睛瞪得老大,道,“奴婢没用……没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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