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 (第1/4页)

“动作不对!!夹马腹!你到底会不会!!”他大声呵斥着,我按他指挥放松了双腿;身子稍稍直起,可尝试了几次还是不行,照夜白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方才那一下的喜悦很快转瞬即逝,我想若是他不来;对待死亡我反倒坦然些,可他却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来了,我惊喜是因为还能再见到他,可之后的排山倒海而来的恐惧,便是因为这一相见,心里有了眷念不舍,害怕再度失去……我闭了闭眼睛,短短一时间,竟像已经历了一次生死。

大哭出声,仰头,星月依旧朦胧,光点无数,眩晕了人的眼。

“听着!我数到三,你就放开手!”他对我吩咐,口吻中的急灼与坚定,使我稍稍又清醒了些,可说到放手,我却到底没有勇气,这样快的速度,这么一松开马脖子,我恐怕会被甩到半空,然后抛个几丈远,下场悲惨可想而知。

他看出我的犹豫不定,“你信不信我?”他问。

我转头,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眼睛。“信。”我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罢了。与其听天由命,不如让自己选择自己的命数,我便是选择了相信他。

心弦绷到顶点之时,闭上眼睛咬紧牙,骤然松手,那一刹那,一个人影纵身跃过,半空中,我便落进一个怀抱,与他紧紧相拥,摔在草丛里翻滚着翻滚着,停下来的时候头晕目眩,一直旋转颠簸的天地,似终于也静止下来,只听到耳畔传来的微微喘息。

我睁开眼睛,隽行正抱着我,护在我脑袋的双手还未放开,我一个骨碌爬起身来,却见他还睡趟在地上,“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扶住他的双臂,他喊了一声“痛”,我心急如火,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个遍,又忙问,“是伤着哪儿痛了?”他皱眉看着我拽住他的手,我才会过意来,猛地松开。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隽行握住了我的手腕,翻了过来,我才瞧见手腕上似被石头划了一到不小的口子,血珠密密从伤口渗出,可我这是怎么了,方才竟丝毫也不觉得疼,隽行没说什么,扯下自己袖口的一截,为我简单的包扎起来,我咬紧牙齿,双唇微颤,他看了我一眼,动作却并未轻柔下来,那眼神像是在说,活该。

隽行起身来吹了吹哨子,不久我又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是照夜白,它竟又回来了,还很是乖巧的绕我们身边踱着步子。

我问隽行,“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隽行拍了拍照夜白的背,“它不习惯女子身上散发出的香味,一旦发起脾气来,必定会往有水的地方跑去。”他转头看向面前的一湾碧潭,碧潭印月,月光如粼,我走过去,蹲在潭水边,伸手浅浅泼着水,身后传来他幽冷的声音,“若是再掉进了水里,你便自求多福罢。”意思是,他不会出手相救第二次。

我沉默着,慢慢停下了动作,水中被打乱的倒影,又逐渐的还原清晰,又听见他说,“还没问你,干什么深夜偷走我的照夜白。”

“我只是忽然很想骑马而已。”我嘟哝着说,“照夜白长得最好看,很得我的心意,便趁着不注意想骑出来散散心,一会儿就还回去的,可不是偷走。”

“呵呵,是吗?”隽行也走了过来,挨着我的身侧半蹲了下,偏还转头盯着我发烫的脸,“照夜白随我一同征战过沙场,也算历经过风霜,多少显得沧桑,倒是沂丞的逐风,养得极好,怎么,还反倒没入上你的眼么……?”

被他这么一问,我更加无语凝噎,他竟也一直这么看着我。待到我小心翼翼的转过头,隽行正一脸淡淡的笑意,眼底却藏着冷酷。我的心猛的一窒,我的心思他是知道的。我却不能告诉他,就算他是不能靠近的火,我也心甘情愿的做一只飞蛾,飞向他,义无反顾,哪怕被焚烧殆尽……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他,我又重新埋下了头。

嘴上还倔强着,“照夜白温柔,不像逐风,通体黑澈,让人怕得紧。”

“你真这么认为?”隽行反问,又似笑非笑的对我说,“照夜白表面柔顺,实则凶残起来也是你想象不到的,在沙场上它曾一蹄踩穿了敌人的胸腔,鲜血飞溅了它半个身子,看起来就像是自地狱浴血而来,曾让人闻风丧胆。”

听罢,我不置信的将目光瞟向一旁低头绵绵吃草的马儿,隽行又续道,“而沂丞的逐风,虽通体黑澈,看起来十分悍狠,实则却不然,性子当真柔顺,也不排斥女儿家的脂粉香,若是你骑上去,只要你不使坏,它定会稳稳当当的载着你,绝不会如照夜白那般将你生死置之罔顾。”

我随他的话陷入沉思里去,他低眉来瞧我,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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