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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捂住嘴,浑身却抖个不停,霎时间便记起了昔日李云蓦拿鞭子抽树的壮举来。

李云蓦低咳一声,装作没听见,唐青羽舒展眉头,将手中的鸽子肉递给李云蓦,说道:“不饿么!”李云蓦背过脸去,低声道:“不饿……”唐青羽撇嘴一笑:“你莫不是想效仿九毒有样学样,把整只鸽子都留给我罢!”李云蓦啐道:“笑话!本座凭何要效仿他?”唐青羽挑眉道:“你恼什么?不吃罢了。”李云蓦憋着气,正欲说什么,肚子却不是时候地咕咕叫了两声,唐青羽醉醺的美目盯着李云蓦,难以捉摸地一笑。李云蓦心里一咯噔,窘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遂起身东张西望,自言自语道:“这个苍风怎得还不回来……定是跟丁之偷偷躲着喝酒去了!本座……这便逮他们回来!”说完埋着头,慌里慌张地向旁的山坡奔去了。

九毒笑着叫道:“诶——云哥哥!丁将军的营帐在南边呐!你往北边去做甚!”李云蓦头也未回,一纵地向前溜去,心中直骂,自个儿在沙场上统领千军,流血受伤亦无所畏惧,岂料今日竟然被这虚无缥缈的感情唬住,像只缩头乌龟一般,去他爷爷的!

“我瞧瞧去,你们吃着。”唐青羽不慌不忙地搁下鸽子肉,擦了擦手,起身循着李云蓦的身影跟去。

'25'第一百四十二章 幽 笛

篝火吐着鲜红的舌,熊熊燃烧,窜动不熄,晚风吹起荧花数朵,火星旋转着朝四周飘远了去。九毒望着火光,眼神晶莹透亮,面色却难掩黯然神伤。这火光中,他似乎依稀见到了师父毒圣的形貌,依然俊美而沧桑,却不再凄厉如霜,不再清冷落寞,唇角只轻轻一弯,便生出无限慈厚与恬淡来。

师父……时令已近清明,焚灰散尽,残花中酒,您在往生之路上,是否也与徒儿一般,有人举壶共饮呢?九毒深深地叹了口气,拉紧身上的袍子,顺从地枕上沈犹枫的双臂,朝着那温暖的怀中又偎紧了些,喃喃问道:“枫哥哥,若要专注地去爱一个人,就无可避免会伤了另一个罢?”

沈犹枫埋头平静地看着九毒,指背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拂过,并未立刻答话,沉默了良久,沈犹枫方才轻声道:“世上的情爱,皆需修行才能成正果,于你我而言,纵然彼此恋慕,也仍要跨过身世血仇的考验,于云儿和唐青羽而言,虽无外力阻挠,却难避一厢情愿,若要修得同船共渡,尚需时日去清醒领悟。而你我的父辈、你我的师父以至于那天庆帝龙箫,其聚散离合皆是身不由己,若论历程,终究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修行……”九毒恍了神,躺在沈犹枫怀里反复轻喃,既而又淡然一笑:“你依然要理性通透得多……”他的目光投向天边的北极星,整个人渐渐沉默了下来。沈犹枫心照不宣,径自拥着九毒,望着眼前冉冉跃动的篝火,亦不禁入了神:“明日回盟,又该是场考验了……”

夜萤只管发了呆,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沈犹枫的话,不觉一阵揪心的怅然:“世间的情爱,既要修行,那么我与阿夙,又当修些什么呢?”

炽眠光彩闪耀,隐在夜萤黑褐色的长发中,一直无人得见,可是那个人,那个赠给夜萤炽眠的人,他仍在,就在这山坳外的某一处黑暗中——沈犹枫尚需凭借烟火来辨识推测他的行踪,而夜萤,这个在世人看来憨呆无用的傻瓜,却只销一次耳畔的嘶鸣与悸动,便能准确无误地感觉到他……

无法遏止的思念侵入夜萤并不清醒的心灵深处,夜萤多想放下眼前的一切,悄悄地寻着耳畔和心中的指引去寻他,受他责骂也好,被他嘲讽也罢,只销见他一面,一面便好,因为有太多的疑问,夜萤需要得到答案。

阿夙,你跟我,又该修些什么呢?

强忍住内心的煎熬,夜萤缓缓地掏出怀中的短笛,怔了半晌,方才举至唇边落下首个音符,立时,寂静的山坳间回响起一阵阵凄凉婉转的笛声,调子落寞,忧伤,惆怅,是那首恸魂奏,那首他如今已能吹得余音绕梁的恸魂奏……

夜月一帘幽梦,丝竹十里柔情,难忘,声声遣情伤。

“真是忧伤的曲子……”身后一声轻叹,独自站在山坳边缘的李云蓦闻声幽幽回首,说话的又是那个总跟着他烦着他的唐青羽,夜色太暗,李云蓦看不清唐青羽的神色,但却能从唐青羽的话中听出无限的落寞。

李云蓦怅然一叹,转回头去,不言半语。

“你觉得自个儿失去了他么?”默了半晌,唐青羽突然问道,未用敬称,语气亦无尖酸,仿佛只是在向旧友问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问题。

“失去……”李云蓦轻喃着,转眼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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