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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终究是杀了人,功过不相抵,这些道理不需要朕多做解释。”放下茶杯,遥皇意味深长地看了白绮歌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绮歌在那一晃而过的目光里触到了精明深沉,全不似一个病弱老者该有的眼神,忽然就联想到常年隐忍不发、韬光养晦的易宸璟。这父子二人当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心里想着却不能明说,说了,那便是捅破遥皇底线,硬生生触其逆鳞。

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白绮歌从凳子上站起微微躬身:“绮歌一时冲动冒犯了皇上,请皇上责罚。”

“无妨,朕想听听你的看法。”遥皇不动声色起身,负手站在门前,“你若能说服朕,朕便免去战廷的死罪,你若说服不了……任他再忠心于璟儿,终是手刃我大遥诸多精兵的穷凶极恶之徒,非死不足以偿罪。”

“好。绮歌如有不合皇上心意的言辞,还请皇上不要往心里去。”白绮歌面上如常,心里却是忧虑不已。

战廷是易宸璟的侍卫,按常理说有什么事理当找易宸璟商量才对,遥皇把她留下谈论算是什么意思?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万一她哪句话说错了、说过火了,是不是不只战廷死罪难免,就连她也要付出一定代价?果真是君心难测,遇上这么个老谋深算又难以揣摩的皇帝,一字一句、一举一动都马虎不得。

然而事到临头,她根本无从逃避。

无声短叹,朱唇轻启:“绮歌见识短浅,总认为为人处世首先要一碗水端平。皇上怪罪战廷杀害皇城士兵却不追究那些人追杀我们是何等罪名,怪不得殿下会失望了。如果皇上不想被人指摘有意偏袒谁,还是追查出指示杀手一路追杀我和殿下的幕后真凶,然后与战廷一并公平处理才好。”

与易宸璟相像至极的眼眸猛地一眯,遥皇沉下脸,语气冰冷。

“白绮歌,你在指责朕胸怀私心是吗?好大的胆子!竟敢用三十多条无辜枉死的士兵性命威胁朕,你该当何罪?!”

第224章 身份揭破

入宫以来,白绮歌面见遥皇已经不是一两回,然而遥皇动怒还是第一次见,她那两句话似乎令遥皇十分恼火愤怒,表情一瞬阴沉。

“在这件事上绮歌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非要说有的话,那便是犯了直谏之罪。”迎着遥皇冷厉目光抬起头,白绮歌表现得不卑不亢、毫无惧色。

其实白绮歌并不是无所顾忌,此时此景换做其他皇帝她肯定不会这么说,可眼前的人是遥皇,虽然了解并不深入却也有过数次交流,她始终认为遥皇并非昏君,在苍老枯槁的容颜之下仍保持着雄心壮志,而且应该比较喜欢偶大将军那样直言不讳的硬气之人。

就当是赌一把好了,再不济她也是易宸璟明媒正娶的皇子妃,遥皇真生气了也不会把她怎样,至多是再想其他办法救战廷。

那一声厉叱后遥皇许久没有进一步反应,听了白绮歌的坚定回应更是卸下铁青面孔,转过身,精致的琉璃杯在手中转来转去,看得人眼花缭乱。

“朕没看错,果然是个有脾气、有骨气的丫头。”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笑声打破僵局。遥皇慢慢坐回椅中,失去温度的参茶终于仰头落入腹中内,舒坦地拍了拍胸口:“这下舒服多了。坐下吧,不用那么紧张,朕刚才只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谁让你处处表现得拔尖出众,让朕忍不住想要试探一番呢?”

就为了试探她度量和脾气?白绮歌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目光看向遥皇:“那么战廷的事也只是个玩笑?”

“战廷……也算是年少有为的奇才,杀了未免可惜。当年他单枪匹马入宫行刺朕险些得手,朕很是欣赏他的身手和勇气,只可惜他是罪臣之子,不得不防。”忆起往事,遥皇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后悔,“他妹妹好像也被你们劫走了?那小姑娘朕还记得,娇小瘦弱我见犹怜,懂事得很,囚禁她亦是为了限制战廷——凭璟儿与他的交情,朕就猜到璟儿会留他在身边,若没有个可做威胁的人璟儿岂不是很危险?”

“也就是说,皇上逼殿下打断荔儿双腿是为殿下好?”无名怒火从心底燃起,隐约又透出一丝悲哀。白绮歌压抑着情绪,声音低沉:“战廷和殿下是儿时玩伴,皇上却要殿下亲手伤害战廷唯一亲人,看上去的确是出于对殿下的保护,可不知皇上想过没有,如此一来殿下心里会有多苦?就因为断了荔儿双腿,他这么多年一直都在自责!皇上只想着压制战廷不让他作乱却罔顾殿下心情,有什么资格——”

怒斥戛然而止。

她是草芥,眼前的人是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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