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部分 (第1/4页)

但他得坚持要气凌落石。

因为他既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一个激动的惊怖大将军,在愤怒时也许十分可怖,杀伤力也十分之巨大,但比起对付一个沉着、冷静的凌落石,还是好对付多了。

所以他一定要设法使凌落石暴怒起来。

并且继续暴怒下去──直至大将军同时也暴露了他的要害与破绽为止。

所以他继续哼哼哎哎的道:“对大将军你而言,受我瞒骗,还重用了我,简直是奇耻大辱对不对?”由于他要挤出笑容,但脚痛得入心入肺,所以笑意甚为诡怪。

大将军闷哼一声,脸如紫金。

追命贼忒嘻嘻的笑道:“所以,若问:大将军最想对付的是谁呀?那才一定是我。”

大将军合着目,额上青筋如贲动的鹰爪,眼珠子在眼皮下贲腾着,直似要喷涌出来一般。

追命一拐一拐的迫进了两步,端凝着他,仿佛很得意洋洋的问:“我说的对不对呀?”

大地似微微颤哆着。

仿佛,这山头的地壳内正在熔岩迸喷,地层裂断,撞击不已。

追命知道,大将军一旦按不住这把怒火,就会向他出击。

这一击,必尽平生之力!

那是一种“爆发”!

他不一定能避得开。

也不一定能接得下。

但只要大将军一旦向他发出全力一击,铁手就有可能击溃大将军。

只要能争取这个机会,能使大将军分心,能让铁手有多一次机会可趁,追命都一定会说这些话,做这种事,冒这个险。

可惜,可是──

大将军并没有“爆炸”。

他闷哼一声,耳朵都赤红得像滴血一样,满额都是黄豆大的汗珠,而且还跟黄豆一般的颜色,但他却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只闷浊的说了一句:

“不错。”

不错。

──不错就是“对了”的意思。

追命听了,骤然震了一震,一时间,皱了双眉,陷入沉思,说不出话来。

就连中天月华,也给浮云遮掩,忽明忽暗,人在山上,也似徜徉在苍白的|乳河上一样。

铁手见追命陷入了沉思,他第一个想法便是:

让三师弟好好的寻思下去。

他明白追命。他知道追命。

──这个同门要是忽然沉默下来,苦思细虑,就必定有重大的关节要去勘破,而且一定事关重大。

所以他一定替追命接阵。

他沉实的声音沉实的问:“是不是冷血?”

大将军眉也不扬:“为什么说是冷血?”

铁手:“他是你儿子。虎毒不伤儿……”

大将军冷哼道:“俗人。”

铁手没听懂:“请教。”

大将军道:“没想到一世豪杰的铁二捕头,依然未能免俗,还是个俗人。”

铁手不愠不怒:“我本来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原就是俗人,也乐意做俗人──却不知这跟我的说法有什么关系?”

大将军眼皮儿也不抬:“他如果反我,还称是什么我儿子?他要是对我不遵从,我还当什么老子?再说,这些年来,我也没抚养他,他也不会对我有父子之情,他对付我,我就撕了他,有什么不想对付、不便下手的?!──那是凡夫俗子才顾忌的!”

铁手闻言苦笑:“说的也是。但我还是宁作凡夫,甘为俗子。”

大将军眼珠子在眼皮子下滚鼓鼓的转了转,溜了溜:“所以大将军我只有一个。”

铁手恍然道:“莫不是你最不想对付的是──”

大将军问:“谁?”

铁手道:“大师兄。”

大将军闷哼一声:“无情?”

铁手道:“正是。”

大将军反问:“为什么?”

铁手道:“我大师兄,不必动手,运智便可克敌;不必用武,举手间便可杀人。”

大将军哈哈一笑,额上青筋像青电突贲而腾,“你们怕他,我可不怕这残废!”

铁手脸色大变:“大!将!军!你这句话不该说──”

大将军巨大怪诞的头,忽尔张了一张血盆大口:“他是你们的大师兄,在我眼中,却只是一个无用的瘸子,一个废人!”

铁手全身格格的震颤了起来:“凌落石,你敢再辱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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