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部分 (第1/4页)

下朗诵了这几句词: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一次,追命其实诵得相当好,由于可能他正心生眷念小透姑娘之故,所以也诵得特别有感有情,到了中段之后,还用吟唱的方式,歌之咏之,十分悲怆凄凉。

是以,这一回,连无情和仇烈香都听进情绪里了,都没着意要他停下来。

却不料一阵大笑。

笑声沙哑。

且多痰。

笑的人捧腹不已,还“喀吐”一声,吐出了一口浓痰。

一时间,气氛尽给破坏无遗。

追命也吟咏不下去了,怪眼一翻,见笑他的人,居然是又老又疲又装凶悍的任劳,他压着怒气,问:

“恁地?”

任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死我也!”

追命没好气地道:“那你去死吧!我不见得有啥可笑的!”

任劳那种夜枭般的怪笑,夹杂着老人家的喘气,实在十分煞风景:

“你刚才……那个诗呀……连我也懂……”

追命更没好态度:“你?你懂个屁!”

任劳指着他咔咔大笑:“这诗才不是你写的!是一位当过高官的名士的……你抄人家的,却说自己的,无耻无耻,哈哈哈哈!”

追命只觉一脸没趣,懊恼的道:“算了吧!这首词太有名了,谁不知道──”忽然眼珠一转,反问:

“谁是原作的?你来说说看。”

任劳咔咔大笑。

追命再道:“谁写的?说呀!”

任劳笑得更厉害。

“你别笑呀!说哇!”

任劳笑到上气不接下气。

“你别告诉我,你光会笑,不会说话。”追命追击。

任劳一面干笑着,一面望向任怨。

又看看三鞭。

三鞭道人,脸色铁青。

任怨可没看他。

任劳忽然有点笑不出来了,“咔”了一声,好像给一声猪骨头尖刺卡住了喉咙。

“你不是自己也说不出来就笑人吧?”

追命可不饶人。

──谁扫他的兴,他就扫谁的颜面!

任劳满脸怨愤的搔搔头皮,拔拔满头白发,支支吾吾的说:“这个嘛……这个嘛……”忽然灵光一闪,道:

“我知道了!”

“知道就说吧!”

追命好整以暇。

大家都望向任劳。

“那是……”任劳说:“──朱月明。”

“朱 月 明 !?”

一时间,大家都哄笑了起来。

仇烈香笑得弯了腰,趁机抹了刚才颊上的泪,忍笑道:

“我笑得实在不行了……为什么是朱月明?”

“原因太简单了。”追命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词写的是月有阴晴圆缺,而第一句就是‘明月几时有’,后还有一句‘转朱阁’……难怪这位任老先生会想到是朱刑总……”

这回连一向沉得住气的孙收皮也忍俊不住,插了一句:“要是朱月明那胖子能写出首像样的词儿来,我这姓孙的就问一百句老实答一百句!”

忽然省起自重身份,就歇声不说下去了。

无情也笑了。

他这一笑,连仇烈香在笑里看了,也觉:飞渡浣花溪,梦遥舞犹寂。

无情笑道:“可怜词人苏东坡。”

追命笑到呛着了:“可爱的诗人朱月明。”

仇烈香也笑得红云飞上了脸靥,无情看在眼里:风情无限,剩几笔,晚晴图画,依依还挂。

仇烈香轻抚心口,笑得花枝乱颤,说:“可悲的评词人任虎行!”

任劳涨红了脸,憋得像只老蛤蟆。

任怨用眼尾睨着他,也有点吃惊。

他开始是从来不知道:

──这老家伙也懂得诗。

后来是不知道:

──这老家伙该如何下台!

现在是不知道:

──原来这老家伙的脸会这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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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得像刚煮熟了的螃蟹。

──不过,再熟的螃蟹也不会显得那么疲惫。

不过,再累的螃蟹也不会像他那么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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