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页)

“是不是胃痛啊?”“嗯………就是胃痛,你坐,你坐呀。”西门玉便往身旁的床上坐下,忽闻到

一些酒与韭菜的混味,象从枕底下散发的,西门玉随手翻了一下枕头,枕下一团纸包边上散

散着一些什以黑籽,西门玉拣起几粒凑近一看,是韭菜籽,便说,“麻叔,你的韭菜籽怎么

一股酒味,颜色这么黑。”

麻叔转过身忙上前把纸包拿了过去,又忙弯腰曲首“嗯嗯”地用手拣着籽,一缕幽寒

浮浮荡荡,西门玉把手在麻叔后背的褂子上轻轻抚摸着,嘴里说,“你明天和队长说一下,

让他分点轻活给你干。”“不,不要紧的。”麻叔摇着头说,转过身来,脸上很为难的样子,

西门玉说,“你不要那么认真,身体要紧,吃药钱够吗?”“够的。”麻叔象个小孩子似的轻

轻地答着,坐到凳了上,低下头。

他母亲要是还活着就好了,他现在一定是在想他母亲,有一回,自已突然发高烧,在

那两天里,自已不是白天黑夜地想着母亲能来坐在自已床边就好了吗,麻叔真可怜,不上二

十岁母亲就死了,他还是个孩子啊,他知道该怎样地过日子呢,他知道该怎样地管理自已呢,

他在他的两间屋子里这儿撞撞那儿碰碰,转悠到现在,他母亲要是到哪儿去了这么多年,现

在突然地回来了,一看到儿子现在这副样子,该是多么地心疼啊,母子俩该有多少话要说啊,

他在说吗,他现在心里一定在诉说,在向心里的母亲诉说,让他说说吧,西门玉不言语了。

过了一程子,麻叔似乎好些了,秋收已结束了,油菜籽也种下了,田野里一片的悠闲。听说

年底要有一批招工,西门玉又紧张兮兮,又心驰神往,思绪蹁跹地投入了自已编翻的未来的

日子里去了。

秋天过去了,冬天过去了,是春天了,春天冉冉。西门玉靠在床上板着指头算计着

日子,为今天这一天怎么过着急着。这一程子里,西门玉对下田产生了厌倦,天天的拨草拨

草,拨得他心烦体胀,他便请了两天假,不出工在家也不好受,他想上县城去逛逛,口袋里

又没钱,昨天只好在家里睡了一整天,睡得他浑身皮骨发酸,“日子都不好过啊。”他后怕地

想着昨天的时光,“还是和他们一道去拨草吧。”但拨草的木然动作又浮上手脚,他又懒得动

了,就这样,他只好把自已又掷上了床。他把手放到头后垫着,盯了一会墙上的裂纹,又觉

着不是,坐了起来,忽一眼瞥见墙拐角处放着的一根钓鱼竿,心里一动,石新飘然而至了,

他不在说也不在笑,模模糊糊地回闪着,西门玉心里好难过,出了一会子神,最后想还是去

钓鱼吧。

翻过几条圩埂,西门玉便停靠在一个月牙样的池塘边,挂好曲蟮,拨好浮子,甩向

一块杂草连绵的水中,曲腿而坐了。不一会,浮子在动,渐沉,他一提,空的,如此三四次,

大概是鯵鲦子在捣乱,可能还是同一条,他索性不望了。侧过脸,拣着一块小卵石在手里捏

着,不远处有一群人在劳作,处处都一样啊,他们怎么这么爱劳呢,劳而不厌,是一种什么

内力支持着他们,不劳不行,不劳就得饿饭,劳,吃,吃,劳,他们是在吃自已啊,一代接

一代,一代传一代,听说从前的人是光吃不劳的,后来偷吃了一种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触怒

了上天,从此才被罚为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自劳自食,他们为什么要偷吃禁食呢,据说是受了

什么坏东西的引诱,受引诱就得干吗?自已没长头吗,看来根由还是出于人自已,………本身的

贪欲,人你为什么要有贪欲啊,否则现在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噢,人人都生活在果红柳绿

里,人人都生活在山团水长里,整天地吃喝玩耍,整天地和自已喜欢的人在一起玩耍,流游

各地,流游四方,噢,这才叫真正的为人一场,象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奔头,………有人牵着

一头牛儿挨过他的身旁向着一块荒地走过去,和这老牛有什么两样,只不过不是用鞭子催赶

罢了,人也真不是好东西,自已劳累了大概不服气,硬是拖来一些其它动物来陪伴自已,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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