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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应该是唐代建造的一处规模颇大的寺庙。

2005年9月,在龙兴寺佛像出土59年后,成都市考古队进驻大佛湾,试图寻找出关于龙兴寺的更多线索。当年水田密布的大佛湾,如今已被厂房与民宅包围,而发掘从一开始就惊喜不断,修建环绕遗址的围墙时,发现一个大型佛像坑,出土佛像30余件;遗址东南部发现一个始建于唐代的砖塔,宋代仍在使用。

两次跨越时空的考古,最终使得在地下湮没千余年的龙兴寺逐渐清晰起来。史料记载,公元705年,武则天还政于中宗,中宗下诏在全国各州创立中兴寺、观,以寓意大唐中兴;公元707年,中宗即位,为了避讳,全国各州中兴寺均更名为龙兴寺。邛崃唐时为邛州,是西南军事重镇,龙兴寺应该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建成的,这座有着皇家渊源的寺庙此后香火一直颇为旺盛,并在中、晚唐达到鼎盛。

就在龙兴寺终日香火袅绕之时,邛崃石笋山大佛沟岩壁上,“叮叮当当”的凿石声已不绝于耳。

■ 石笋山:绝壁上的西方乐土

2010年初春的一个清晨,我来到石笋山时,浓雾在山中上下翻腾,远远望去,岩壁上的佛像似在腾云驾雾一般,在褚红色的岩壁与葱郁的藤条中时隐时现。

邛崃石窟:绝壁上的唐代风情(2)

乡民告诉我,大佛沟过去有座寺庙,从山脚直到山顶,规模很大,至今山腰、山顶都能找到成片的条石垒成的地基,石笋山就在寺庙后山上。虽然龙兴寺有着深厚的皇家渊源,大佛沟这座无名古庙规模比之倒一点也不逊色,石笋山5号龛造型为一佛二僧二菩萨,姿态、衣纹、莲台与龙兴寺53号坐佛几乎完全一样,可见它们之间确有着某种关联。

民国《邛崃县志》记载,“(石笋山)山间有洞,曰仙人洞,土人言洞内有三十六堂,未之详也”,或许就是指这些绝壁上的石窟。此后的石笋山石窟逐渐为荒草与枯藤掩盖,直到上世纪80年代,邛崃文管所进行文物普查才重新发现。然而,这次发现并未改变石笋山的命运,由于地处深山,游人罕至,文管所在石窟前拦上了一排铁栅栏,并一直锁到现在。

大佛沟现存唐代造像33龛,739尊,雕刻在长120余米、高40多米的绝壁上,错落有致,大者如弥勒佛,高逾米,小者如诸天(二十四诸天为佛教护法神),只有手指大小。北段第六龛西方净土变是石笋山颇具代表性的龛窟: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端坐中央,七宝莲池黄金、白银、玛瑙、琥珀遍地,龛内雕刻殿宇塔刹、亭台轩榭,重檐、斗拱、勾栏清晰可见,以回廊相连,一百多位天仙或徒步漫游,或挺腹伸腰;后壁雕有“划船图”,船头高昂,船尾隐入桥洞,三个船夫正拼命划船。菩萨、天仙、船工、达官贵人,一百多号人物神态各异,错落有致,与其说是佛龛,还不如说是一幅唐代风情画,传神地再现了唐人的建筑、水运、民俗乃至他们的心灵史,而这一切竟然由工匠在石头上一凿一凿完成,不能不令人惊叹唐人的鬼斧神工。

据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学者胡文和考证,造像分为南北两段,北段年代稍早于南段,古时开龛大多先在较好的位置开凿大型佛龛,石笋山最早开凿的应当是北段第14龛弥勒佛。弥勒佛手掌早年残损,后世虽有修复,手掌与身体不成比例,早已失去了昔日神韵。

邛崃文管所原所长胡立嘉数十年来一直往来于县城与石笋山之间,进行了细致考察,他提出,与四川其他地区的石刻比起来,石笋山石窟有两个特点:其一,石窟出现了大量楼台、桥池、船舫,虽是直接表现虚幻的佛国,却如同一幅风情画展现了盛唐风采;其二,石笋山石窟往往三壁皆有造像,殿宇塔刹、亭台轩榭,使得整个佛龛连为一体,更具动感,这种风格同样出现在邛崃磐陀寺、花置寺以及岷江流域的乐山、大邑某些石窟中,成为中国唐代石窟一个独特流派。

■ 成都平原最为重要的石窟中心

2002年6月,日本早稻田大学与成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四川大学艺术学院、北京大学考古系合作,对邛崃境内的石笋山、花置寺、盘陀寺等石窟群进行系统调查、编目,并首次运用三维成像技术对石窟进行测绘。调查从2002年一直持续到2004年,石笋山的诸多细节,也在这次调查中水落石出。

在南段第29龛旁岩壁上,研究人员找到一通题刻:石笋山菩提、释迦两像龛并铭……大历二年二月十五日。大历是唐代宗李豫年号,大历二年即公元767年。就在十一年前,安史之乱战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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