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1/4页)

他们只要了一间单床下房,杜安掌帐几年,自是懂得能省则省的道理。

“阿安,天冻得很,你来睡床吧。”渺渺打量着房内的那张单板床,又窄又狭,上面也只搁了一条单人的粗布被,怎么也睡不下他们姐弟的。她打算趴在桌上,眯眯眼就好。

“姐姐,你开什么玩笑,我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睡床,让又瘦又小的你趴在桌边睡?我去要个火盆来,你先睡吧。”杜安把姐姐椎到床边坐下,打算去找店小二要个火盆再租条棉被,否则天候都快要飘雪了,睡到牛夜不冻死才怪。

绚灿的夕阳,竟然土不上厨房烟囱冒出来的炊烟美丽。可惜渺渺和杜安也只能紧勒着腰带看着灿霞,因为他们没有炊烟可欣赏。

屋漏,怎能不偏逢连夜雨呢?还没有踏上回乡的一半路程,渺渺就病了,病得很沉。之前在欧阳家留下的病根,再加上冬季的来临,使得她日夜不停的用力咳着,咳得她眼下都挂上青紫色的眼袋了。

就连杜安也不幸地染上了风寒,脸色青白的两个病人,根本没有多余的气力去谋个糊口的差事,他们衣袋里的银两也渐渐因为求医、买粮而日见空乏。

他们姐弟为了省下银两,早早就不租住在客栈襄,而是住进山里的猎户粗略搭盖临时休憩的木屋。还好他们还懂得摘祛寒填肚的草药煎着喝,经过一些时日之后,两人渐渐寻回了点气力。可是现下山头已经开始飘雪,能摘、能挖的山叶药草也不多了,迫使得他们很是忧心,不晓得两人能不能捱过这个严冬。

“阿安,你……把这个拿去当了吧。”渺渺白着小脸,不舍的拔下腕上的雪脂璧镯,递给杜安。

“再到药铺抓几帖补药,换点米粮回来。”

“这是申屠顼莆给你的,姐姐还是留着吧。”杜安实在不愿意看到姐姐脸上难舍的表情。

“我知道当了它很对不起顼莆,可是在你我还没找到差事前,我们必须要活下去。”渺渺再也明白不过,世上没什么事比饥饿还要来得可怕,而能有活着的机会便万万不该放过它。

“姐姐,我明白了。天色还没暗,我这就下山去。”

杜安收起璧镯便走出木屋下山。他的心里也很难受,觉得自己好歹是杜家唯一的男丁,也是姐姐生活的依靠,现在竟然得靠姐姐将订情之物拿去典当,好换来两人一时的温饱。

离开欧阳家已经一个多月了,渺渺暗叹因为自己和杜安先后病下,回乡的路像是怎么也走不完。

就算真回到家乡又如何呢?修好弟妹的坟后,她和杜安又该何去何从?

杜安能写能算,不必担心他会寻不着差事;而她虽然也能写能算。但谁会肯要一个女子来管帐呢?看来还是得靠做点女工来贴补家用了。

想着,她便顺手拿起要让杜安拿到城里锈品行变卖的绣品,一针一线的细细缝绣着,这使她忆起曾经为申屠顼莆裁布、缝袄的幸福感觉。

那在他衫子内衬绣上他名字时的甜蜜,和秘密躲在暗处一朵—朵小小芥花所散发出来的情意,还有以情感捻成绣线所缝制的鞋子、披风和袄子……

恐怕那些情感、那些甜蜜,以及那些小芥花,早已经让他扔到灶房里烧掉了吧?

幸福,好容易,也好难……

“你这是做什么?成天泡在酒缸里醉生梦死,糟蹋自己,也糟蹋美酒吗?”杨赳鹰瞪着自从月前冲进他的行馆,就每日臭得像只从酒缸里捞起来的醉猫一样的表弟。

“少罗唆!”申屠顼莆真恨自己喝不醉的体质,猛地又抡起一大坛烈酒往嘴里倒去;

申屠顼莆向来梳理得一丝小苟的鬓发,现在乱得像团未捆整的稻草,青髭杂乱地爬满他的俊脸;月牙山的长衫沾满了酒渍、脏得就快看不出来原本的绢色。

他蹙得不喜欢答话、也不爱笑,只是每日埋着头不停址灌酒。往日总像思虑着千百桩事情的精练锐利眼眸中,已换上黯淡以及涣散颓废。

恨恼的情绪像千百根蚀骨透心钉一样,打进他的每根骨头里。他有多爱渺渺,心口就有多痛。

“说你是呆头鹅你还不相信。没听过情人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吗?那个杜渺渺若不在意你?哪里会吃那种莫名其妙的飞醋?”杨赳鹰抢过申屠顼莆手里的酒坛子就往地上摔,还顺道踢破屋子里的每一个酒缸,顿时整间屋子就像被烈酒浸渍过的酵槽一样。

发挥御前鹰捕的问烘本事,好不容易拼拼凑凑、死逼活套,杨赳鹰这才问出申屠顼莆竟然只是因为这种芝麻绿豆大、情人之间的小小吵嘴事件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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