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部分 (第1/4页)

“太后这就是诡辩了!”杜衡气恼,手中笏板横挥作响,“太后与凤阳王两相勾连,只手朝纲,执意要扶一个‘华夏王’,究竟是何居心?”

“‘两相勾连,只手朝纲’,杜御史好利的口才!”墨鸾由不得心下泛冷,“若我许杜君继续说下去,君是否打算将酒肆街头传扬的那一番豪言也拿上朝堂来一论?”容纱珠帘,锦绣屏风,她看不太清杜衡此刻神色,却能看出殿上群臣的战兢私议。

“太后,杜御史酒后戏言,怎么会当真呢。”白弈闻言眼中闪过出一种似笑非笑的光芒,分明是在与墨鸾说话,却把眼来回打量着殿上诸臣。

杜衡却冷笑一声,昂首半步不退。“反正也‘戏言’过了,不妨再多‘戏言’几句。”他将白玉象牙笏在掌心敲打起来,仿佛和歌一般,“太后可知道:汉高祖吕氏一死,诸吕尽诛;汉文帝窦氏目盲,老来丧子,众叛亲离;汉灵帝何氏遭鸩,兄死宦官之手;前车之鉴,需当谨记。”

他说起汉时三位以太后之尊擅权终至惨剧的女子,无非是想以此为警戒,敲打当今,但说得也未免太不客气,当场闻者无不变色。

不料,墨鸾端坐席上,缓声冷叹:“吕氏。窦氏。何氏。多谢杜御史口上留德,还记得陛下乃是先帝嫡长,没有拿那死于乱兵的晋时丑后贾氏来比我。”她这一番话也回敬的很是不客气,顿时硝烟暗长。

那杜衡闻她此言,却上前一步,在小皇帝李承面前举笏拜下,高道:“正是!陛下贵为大明圣睿皇帝嫡长,当早日正我国统!陛下已将及束发之年,臣以为,可以还政于君了!”

此言甫出,犹如惊雷轰顶,炸了个水浪迭起。

“杜御史,朝堂之上,不可妄言!”尚不待白弈、蔺谦、裴远等人开口,那边吴王李宏已先拧眉喝斥出声来。

李宏是明白人:白弈存心试探,杜衡这牛脾气便竖着两支铁角硬顶上去,但此时两相对上,却又有什么好。

一时,蔺谦、裴远及几位说得上话的要臣纷纷来劝,要灭这眼看便烧起来的火。白弈却不动声色,俨然静立旁观。

但墨鸾却忽然站起身来。“好呀,妇寺干政,祸国殃民,这等罪孽我本也不想背。”她说着竟取将容纱凤冠摘下。但见珠帘脆摇,倩影一晃,她人已从小皇帝身后的高屏外转上殿前来,手中托着那攒丝累珠凤冠,冠下颗颗红玉珠圆,捶在手臂一侧,被玄色袍袖一衬,愈发显得赤红如火。她端着凤冠,竟在小皇帝面前跪道:“陛下,你的母亲临终之时将你托付与我,如今一晃也有五载。我没有辅佐陛下的德行,就请陛下发还我一个清静。”

此时的小皇帝李承虽说也已年有十四,将是束发男儿,却不曾处置过这等辅臣与太后相争的局面,早已没了主意。生身之恩,抚育之恩,当年母后叫他认淑妃为母,尔后他继承先父皇位,拜淑妃为太后,太后教养他五载,并无亏欠,他若当殿驱逐养母,岂非大不孝的罪孽。“太后快请起来,朕……朕万万不敢不敬母亲……”他眼见养母在他面前跪下,慌得连忙起身来扶。但墨鸾却不起身。他无法之下,只得将求援目光投向叔父与几位辅臣。

恰在此时,当殿侍人送来软席,就摆在小皇帝身侧。

这一摆,李承不禁怔了一怔。

殿中群臣也不由得大惊。

这一张摆在皇帝身侧的软席,意味着太后非但不会退回内宫,反而将从此撤去垂帘,与皇帝一同参朝。

汗水从李承细幼前额渗出来,沿着尚且稚嫩的轮廓滚落。他微微屈身扶着墨鸾,便这么僵住了。

这一出竟仿佛是早已备下的,打得众人措手不及,便是杜衡也在震惊之下,一时失语。

良久戚寂,只听小皇帝低头缓声请道:“请……请太后坐……”

话音未落,几人惊醒,几人沉叹。

“陛下!”杜衡当下大呼,但话还未出口,已被吴王李宏一声喝断。

“你还要干什么!”李宏起身怒瞪了他一眼,低声斥道。

杜衡再三强忍,眼看着小皇帝将墨鸾扶起坐下,恼恨地跺脚,“总之,华夏王这种封号,杜某实难苟同!陛下若是也觉得这‘华夏王’很妥当的话,臣唯有一头撞死在这殿柱之上,以死劝谏!”他说着,已摆出一副玉碎之势,随时便要向柱上撞去。

“圣平!”蔺谦终于也看不过这人一条路钻到黑,低声喝道,“身为内阁辅臣,当殿威胁陛下,你成何体统!”

“这怎么叫威胁!难道蔺公觉得‘华夏王’很妥当么?”杜衡扬眉怒驳,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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