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是。”

离开酒吧,宗恪在街头拦了的士,上车报了地址,便合上了眼睛。

他没有入睡,刚才和堂弟说的那番话,依然萦绕在他心头。

“……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开膛破肚死在面前,那是什么滋味?”

宗恪永生都不会忘记,自己亲眼看见尸体的那个清晨:他的皇后横躺在床上,喉咙被切开,血肉可怕地翻着,深深的刀口一直豁到胸骨,鲜血染红了两旁垂下的幔帐,甚至黏嗒嗒,直淌到地上……

女人的眼睛依然大睁,脸上残留着古怪表情,冷冷的,像在笑。

像她经常瞥向他的轻蔑冷笑。于是这冷笑,就成了萦玉留给他的最后一个表情。

她恨他,至死都在恨,哪怕他们同床共枕那么多年。

眼睛被对面车辆的光柱打了一下,宗恪回过神来,都市的夜景流光溢彩,渗在车玻璃上,映照出自己与影子的交汇。他不舒适地拢了一下双肩,觉得浑身浸泡在无边黑暗里,他能听见,心中的冰凌正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响。

宗恪努力吞了口唾沫,他的喉咙干得发疼。

酒瘾又上来了。

可恨的宗恒!宗恪突然想,要是刚才能再多喝上一杯就好了,要是能再喝一杯,威士忌、杜松子、白兰地、伏特加……管它!什么都好,只要是酒。

只要能让他再喝上一口就好了。

要不要现在就让司机停车,随便找家店子进去喝酒呢?不,不行,已经很晚了,这一带不是酒吧区,他只能熬着,忍耐到家再说。

宗恪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发抖,那颤抖传染到身上,他不由死死抓住车内把手,把额头压在膝盖上,就好像一个人扛不住某种沉重之物,被压得弯下去那样。

某种怎么都摆脱不了的可怕过去。

见鬼!他需要一杯酒,急需!就在此刻!

晚上十一点半,宗恪回到住处,客厅空无一人,阮沅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走上玄关,进了厨房,快步到冰箱前,拿出易拉罐啤酒,手指勾住拉环,“砰”地打开。

轻微的声响,听在宗恪耳朵里,像天籁。

一口气灌了半瓶,宗恪才算缓过气来。

他拿着啤酒瓶回到沙发上,坐下来,呆呆望着虚空。过了一会儿,宗恪才发现桌上有张字条。

他拿起来瞟了一眼,是阮沅的字:“厨房我收拾好了,还有夜宵在冰箱里,如果饿了就拿出来热一热。那也是我满怀爱心给你做的啊!”

下面还有一个比划着v字的笑脸。

宗恪飞快将纸条揉成一团,冷着脸扔进垃圾桶。

第十章

宗恒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打着报告,间或抽空瞧了一眼墙上的钟,他确定,下班之前,他能把这份工作报告赶出来。

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然而在宗恒的身后,玻璃窗外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塑钢窗被从外头拉开,一个男人攀着窗钻进房间来。

他的动作轻盈,落地无声,像只大猫。

“啸之兄,从何处来?”宗恒头也不回地问。

那男人拉好窗子,他微笑起来:“王爷背后生了眼睛么?”

“能用壁虎功爬到四楼来,还不触动警报的,除了啸之兄还能是谁?”

宗恒推开键盘,转过身,他这才惊愕地望着面前的人:“怎么这身打扮?”

男人约莫三十出头,一身斜纹深黑色西服,打着银灰色领带,装束十分郑重。

“皇后去了一家高级会所,我不穿成这样,人家不让我进去。”

“谁给啸之兄买的这一身?”

“井遥。”姜啸之说,“他给他自己买了一套,又给我买了一套,然后一个劲儿哭穷不肯掏钱,最后只好我来付账。”

宗恒忍不住笑起来:“井遥这个捉狭鬼,这一身,太不衬啸之兄你的风格了。”

“是么?”被称为姜啸之的男人,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哪里不衬?”

“像黑社会。”宗恒想了想,又说,“像电影里的**老大。”

姜啸之的表情,透着几分古怪:“其实,我是白道的人呀。”

“你没说错。不过,你就穿着这么高档的衣服攀墙呀?”

姜啸之眨眨眼睛:“谁叫王爷这儿进出这么不便?还得查各种证件……我倒是想装尸体进来,但是担心装得太像,被王爷你给解剖了。”

宗恒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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