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1/4页)

“要论公主的心腹,沉樱比我更贴她心。”青菡慢慢说,“有些事情,她也只肯交给沉樱去做。”

“怎么会这样呢?”

“因为,沉樱比我更狠得下心来,公主说我想得太多,那些事情交给我,反而会办砸。”青菡说,“一样都是服侍公主的,论忠诚,她比我更甚。”

阮沅一怔,顿时明白了!

厉婷婷当年,恐怕做了很多心狠手辣之事,从上次蓉贵嫔的事情就可想而知。萦玉想在这宫里维持她的尊严,下手不狠是不可能的,因此也惹得宫里女眷对她恨之入骨,直到如今谈起死去的皇后,那些嫔妃们都显得那么不自在。

而那些事情,青菡这样的柔软性格,多半是完成不了的,也只有更年幼更无忌的沉樱,才能放手去做。

青菡说完,又轻轻叹了口气:“现在公主走了,沉樱那丫头有些失魂落魄的,一心巴望着公主能回来,可公主不肯回宫来,她就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其实她弄错了,我连公主的影子都算不上。”

因此这样的沉樱,居然能高看她一眼,阮沅觉得十分意外。

阮沅就这么抱着毛大氅,静静坐在宗恪身边。尽管没什么可说的,阮沅却不觉得尴尬,她也明白宗恪今天不想见任何人、不想和任何人说话的心情。

一阵风从冰面上吹过来,寒冷刺骨,阮沅浑身一哆嗦,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宗恪伸手拿过她的包裹,把里面的黑色大氅拿出来,抖了抖,顺手给她披上。

阮沅有些窘,赶紧说:“这是拿来给你的,我不穿……”

“别装模作样。”宗恪语气生硬,“我又不冷。”

他这么说,阮沅只好不做声,她用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果然比刚才暖和多了。

夜更深了,不知何处传来值夜的梆声,这四周都没有人烟,今夜无星也无月,太液池水冰封如镜,遥远的灯火渺渺茫茫,若有似无,这样的环境下,竟连哀思也无处寄托。

阮沅弯下腰,拾起一块石子,往远处扔过去。石头打在冰上,“咚”的一声,弹开了。

她叹了口气。

“干吗?”宗恪突然问。

“我打水漂可厉害了。”阮沅说,“信不信?这池里若是没结冰,刚才的石头能连续弹四次!”

宗恪听她说得有趣,轻轻笑了一声:“你倒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玩。”

阮沅自觉尴尬,赶紧老实坐回到石凳上:“我总得自己找快活呀,如果光想着烦恼的事情,会得抑郁症的。”

宗恪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沉沉的夜空:“就你这性格,也会得抑郁症?有没有一点说服力?”

“因为我很弱小啊,所以我才要拼命自寻快活。”她嘟囔道,“你这种强大的人,当然体会不到无路可走的痛苦。”

“我很强大么?”

“总要比我强大一些吧?”

她说完,没有立即听见宗恪的回应,阮沅想,难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也许真正的强和弱,并不能从表面上看出来。”他突然轻声说,“有时候貌似强大的人,也会软弱得可恨;平日很孱弱的人,骨子里也会有强大的一面。”

阮沅不知道宗恪话里的用意,只好不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轻声说:“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很久以前?”

“嗯。我和萦玉成亲才刚两年的事儿。”

“是什么事?”阮沅很好奇,对厉婷婷上辈子的事,她知道得并不多,难得宗恪有兴致和她说说。

宗恪停住,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其实,起因是朝中的事,和我们俩没什么关系。当时,旧齐在华胤的反抗势力仍然存在,虽然很多文臣武将都归降了,但朝中的人心还是浮动不安的。”

阮沅想了想,问:“如今看起来还好,是么?”

“死硬抵抗派早在破城之前就死得差不多了,在那种危亡时刻以身殉国的,才是旧齐真正的中流砥柱,像林展鸿这样隐忍多年、心怀大计的人并不多,骨头稍微软一点的,马上就跪下了。如今事儿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人心总是健忘,不过那两年,局势可没现在这么平稳。”宗恪继续说,“然后那年秋天,一个叫赵守仁的降臣,犯了点事儿。”

“赵守仁?……”阮沅的脑子打了个闪,“这名字听起来耳熟哦!”

“他是赵守静的弟弟。”

听到这名字,阮沅一呆:“赵守静?就是那个……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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