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 (第1/4页)

“吐的是紫黑色的血,是带着毒质的。”他说,“崔景明嘱咐过,这药略有些狠,没办法,只能以毒攻毒,保住性命再说,他也说了,得一步步慢慢来。”

“可他总是这么吐血也不行啊。”阮沅急得眼睛都红了,“都吐了大半盆血了,再这么吐下去,还能保住命么?”

宗恒叹了口气:“阮沅,你先冷静一下。”

在这儿,除了宗恪没人喊过阮沅的名字,宗恒这一句话,顿时敲醒了她。

“那怎么办……”阮沅啜泣起来。

“再等等,反正能办的都已经办了。”宗恒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和井遥守着,里面还有泉子。”

阮沅不动。

“回去睡吧。”宗恒又说,“你看你,眼圈全都黑了,昨晚陛下闹了半宿,连累你也没睡成。”

阮沅垂下眼睛。

“脖子……没事了?”

阮沅不由伸手护住自己的脖子,昨晚宗恪下狠力气掐她,泉子怕她受伤,赶紧上了药,但是脖子上的指印仍旧血红刺目。

宗恒看她一脸凄惶,赶紧安慰道:“陛下是因为中毒才举止失措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身在何处了,阮沅,你不要生他的气。”

“我不会的。”阮沅低声说,“我不会……不会和病人计较。”

嘴上这么说,阮沅却忍不住抽抽搭搭哭起来。

昨晚宗恪骂的那些话,太难听了,阮沅第一次知道,原来宗恪对她竟存有戒心,就因为她是厉婷婷的表妹,他居然怀疑阮沅入宫,是有什么别的用意。

他竟然怀疑她是来害他和宗的……

尽管宗恒后来反复劝她说,这是病人神志不清的疯话,不能当真的。可是阮沅依然受了不小的打击。

就算是疯话,那也是平日里转过的念头吧?

从宗恪那儿出来,阮沅慢慢往自己的住处走,疲倦过度又兼心灰意懒,她只觉头晕脑胀,步伐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旁边一个宫女赶紧伸手扶住她:“姐姐小心!”

阮沅定住神,这才看清,扶着她的是个小宫娥,阮沅认得她,那是暖阁新进来的宫人,名字叫双喜,她正捧着一个托盘。

这是个才十七八岁的年轻丫头,高挑个头儿,长圆脸,肤色暗黄,长得不漂亮,塌鼻梁,嘴有点大,脸上还有些麻斑,唯独一双深黑的眼睛炯炯有神,显得不同寻常,倒像是活生生镶嵌在那张脸上的,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之前阮沅听青菡随口提过,说双喜本是太后身边做洒扫的粗使丫头,因为脑子有点笨,一直不受重视。半年前,不知怎么生了场病,痊愈之后忽然开窍了,得了太后的喜欢,就被阿莼弄进暖阁来做事,成了近身伺候宗恪的宫人。

“是你啊,你从哪儿来?”阮沅松了口气,问。

“我从太后那儿来。”那丫头脆生生地说,“太后说这两天陛下病着,都没好好吃东西,所以吩咐我刚把燕窝粥给送去了。”

阮沅怔怔瞧她,那丫头也奇怪地看她:“姐姐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她说着,还用手帕擦了擦额角。

半晌,阮沅摇摇头:“没什么。你去吧。”

奇怪,她在心里道,这个丫头……为什么看着如此眼熟?

目送阮沅离去,双喜脸上的笑容收敛,她转过身,朝着慈宁宫走去。

慈宁宫里,有个专门建的小佛堂,平日太后总是在此礼佛,闲杂人等是不许进去的,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人物。

双喜进了慈宁宫,迎面见到太后的贴身宫女绿岫。这个宫女跟从太后很多年了,是太后最要紧的心腹,此时她见双喜回来,赶忙迎上前,低声道:“夫人?”

双喜却摇摇头,示意她小声,只问:“太后呢?”

“在小佛堂等着夫人您呢。”

绿岫领着双喜,一直到了最里面的佛堂,果然,太后正在佛前,低声吟诵着佛经。

双喜进来,悄然立在一旁,也不做声,只等着太后把那卷经文的最后几句低声念完。

合上经卷,太后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玉雕观音,忽然道:“你知道,我刚才是给谁念经?”

双喜回答:“臣妾不知。”

“是给我死去的悦儿。”太后叹了口气,“人死了二十年了,做母亲的,到现在也放不下。”

“天下为父母的,总要到死,才肯放下惦记着儿女的心思。”双喜说。

“我记得,夫人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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