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部分 (第1/4页)

“在!”潜藏不夜城三年的八千白马,齐声应答。

“冰冠下两万龙鹫,还在否?”

“在!”两万铁甲峥嵘的龙鹫军,齐声应答。

“快哉楼三百龙脊,还在否?”

“在。”三百龙脊和被三百龙脊死死钉住的西南大军,齐声应答。

“天下兴亡匹夫怒,身披戎装伐胡虏,刀枪为乐血为酒,共饮十方做人屠。风雪不灭钢铁志,沙尘不掩壮士心。四关雄立戍西北,必将铁马踏冰冠。青衣带水过西南,誓将禽血红玉关。纵有颓靡钝刀刃,自将侠骨震凡心。勇卒暮年心不死,犹在梦中听战歌。今朝有幸成壮志,普天之下尽中国。功过任他后人说,留取丹心照山河。”羽歌夜唱起镇灵歌,将杯中美酒,撒在极昼祭坛,三杯祭英烈。

镇灵歌再一次响彻,这一次,是为了悼念没能等到天下一统,功成名就的伙伴,为了召唤他们马革裹尸的英魂,回到他们的故乡。

此时已经进入冬季的云京,也开始飘下雪花,昏暗的天空中,洁白的瑞雪像是飞舞的英魂,又像是涤荡人心伤痛的温柔羽毛,铺满了大地。

数十万人的镇灵歌,让云京城都全数听闻,守在云京门口的百官,都被这豪迈苍凉的歌声震颤心灵。章鸣镝这个老狐狸,一面想讨好羽歌夜,一面又生怕羽良夜还有翻盘机会,竟发动百官,奏请出京迎接羽歌夜回京。这样无论谁胜谁败,他都做足了功夫,本来正得意的他,此时听到镇灵歌,也不由白了脸色。

先行致祭,而不是先拜皇帝,羽歌夜的举动,已经传达出十足的信息,云京城外百官跪迎,却只看到羽歌夜一人独骑,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儿,向着云京城走来。

“悦王殿下功高千秋,德盖万古……”章鸣镝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话,就被羽歌夜冰冷眼神看得仿若喉咙生冰,再不能言语。

羽歌夜一骑入京,百官相随,来到紫禁城门口,却看到一个人,站在紫金城外五气朝元桥上,穿着深紫裘袍,白色里衣,手中提着一盏八景宫灯,照亮了因为大雪而发昏的路。羽歌夜眼神有片刻恍然,旋即滑下马来,站到他的对面:“这身衣服,你不配。”

“至少,不会在见你的第一面就被你杀死。”羽良夜微微一笑,提着八景宫灯,和羽歌夜并肩向着紫禁城内走去。

“难道你还想挣扎吗?”羽歌夜抱着孩子,甚至不曾看过羽良夜一眼。

羽良夜不以为意,此时的他,才更像是羽歌夜认识最久的“太子哥哥”,淡雅,雍容:“何必说是挣扎呢?父皇遗诏,我们手足不得相残,我没有动你,也没有动母君。”

羽歌夜嘴唇颤抖,却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覆水难收,这句话,当真要反复咂摸,才能品出其中真味。”羽良夜和羽歌夜一路走去,太和殿广场空旷得让人害怕,“我曾经以为,得到了帝位,就能得到你,却没想到,反而把你推得更远。我曾以为,天下就意味着一切,却没想到,天下什么意义也没有。”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羽歌夜和他沿着太和殿广场中央的汉白玉道路前行,这条路,从来都只属于帝王,羽歌夜毫不在意地直接踏了上去,羽良夜却并没有说什么。覆满白雪的道路,随着他们走过,留下两行足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羽良夜宠溺地笑笑:“打江山易,坐江山难,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江南富庶,国之重地,欲兴国运,当从此始,西南四州,人心顽固,其民凶悍,柔以化之,河朔六州,围绕京师,世家纠缠,实为大患,中原五州,青党弄权,于国无益,国之蠹虫,神庙虽能稳固人心,却常染指君权,祸乱朝纲,即使不废,也当平之。”

“打得下江山,便坐得稳,大不了,我将它毁了便是。”羽歌夜终究是有怨气的,羽良夜短短几句话,可谓字字珠玑,句句良言,但是他却任性的说狠话,只想看看羽良夜恼怒的样子。然而羽良夜却像是看淡了一切,一直保持着微笑。

两人沿着台阶,来到太和殿殿门前,巍峨恢弘的大门内,金銮龙椅,静静等待着它的主人。

羽良夜和羽歌夜一起站在太和殿外,一步就可跨过门槛,走向那张龙椅,却没人动这一步:“我能抱抱你吗?”

羽歌夜没有拒绝,羽良夜伸出手搂住羽歌夜,两个人身高相差无几,他轻轻嗅闻着羽歌夜发丝的味道,羽歌夜却并没有那么厌恶了,羽良夜退后一步,手指轻轻拂过羽歌夜的脸颊,他的掌心,有一粒红痣,鲜艳如血,看到羽歌夜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掌心,羽良夜苦笑一声:“可惜我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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