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 (第1/4页)

“是啊,”我将匣子推到台上,“回头我要看府里的账目。”

“怎么还磨蹭着,该见礼的都在厅里候着大半天了!”她嘴一撅刚要回话,梅勒氏正好跨进门来,训过她转身就把矛头对准我,“格格,一会儿有的是账本给您过目,再这之前还有早膳。”

“早膳?不会吧?”我瞪圆了眼睛,“要一起……用?”

她接过玉林手里的梳子,毫不留情地下手给我盘发,“格格,这府里当家的人是您,是否一块儿用膳全凭您吩咐,您若想一人图个安静,一句话儿便够了,可今儿头一日不能谅着这阖府上下所有人。”

等见过兰舍和两个侍妾之后,我为自己有权决定分开吃住与否深感庆幸,要一日三顿面面相觑用饭我怕自己会消化不良。在一屋子下人前简单说了些规矩算是立威,然后分赏见面礼,回到里屋时,只有总管赛泽跟了进来,呈上一堆厚厚的帐本,“听闻福晋要查账,奴才这都备好了。”

我微微瞥了他一眼,消息倒灵通,笑着掂起一本问,“我来之前都是谁管着这些?”

“回福晋的话,是爷自个儿抽空看的,有时奴才也分担些儿。”

“嗯,侧福晋呢?”我慢慢看着一条条出入账上的圈圈点点,摆出不经意的样子。

“侧福晋入了门,爷即没让碰过账簿也不给府里管事的权儿……”塞泽的腰越哈越低,偷偷抬眼察看我的表情,仿佛答错半句我当即便会发难一般。

“这些是他让拿来的?”

“是,是,爷临出门时留了话,一切听凭福晋的。”

敢情是拿当我账房先生,这本子上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记法儿,“你先去吧,等我看完账你领我去库房转一圈。”

赛泽答应了退到门口,我又叫住,“赛总管,不忙这几天,总还得两三日后。”说真的,这堆鬼画糊三日里能弄出一本明白帐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一连几日我埋头于账本,终于摆平收支出入,点算清楚了库房里堆积的例年赏赐,便把重新整理好的账簿拿给多铎,“你得空看一看,前头是总账后头有明细账。”

他方从大贝勒那儿散了宴回来,透着几分微薄的酒意,靠在椅子上抿醒酒汤,“不看了,你做主就是了,”果然随手接过翻了翻便扔在案上。

我把那本抄得工工整整的账簿拣回怀里,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先走了。”原也不指望他有别的什么反应,谁知他忽然霍的起身道,“你站住!”绕过大案挡在我身前。

“贝勒爷还有什么事?”我暗自皱眉,立定了问。

“非得有事你才上我这儿来?”他语气咄咄逼人,身子一倾扣住我的肩,“算账很有趣么?你宁愿对着那些破烂账本也不愿见到我是不是?”

我不知他好好的哪来无名之火,抱定息事宁人的念头道,“这是哪茬儿话,爷是闹趣吧,不过几页纸,何必大动肝火的?”

他眯了眯眼,劈手便从我手里夺过账簿丢出窗外,随后冷然地注视着我,“闹趣?齐尔雅真你怎么这样能装?”说罢一手抵在我左胸上,食指与中指按着心口的位置,“有时我真想看看,这里到底放着什么?”

我嗤笑,眼光沉下去,“爷真要看也不是什么难事。”他的案上就搁着一柄镶金嵌玉的匕首作摆饰,随着裂帛声响起,刀尖揿入层层的衣衫里去。

“雅儿!”他反应过来,一把攥紧了我的手腕,猛地将我推至门扇上,“你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我镇静地看着他的惊惶,从他的掌控下抽出手将匕首掷到案上,“我没喝酒,也没空陪你发酒疯。账,你爱看不看,我,没事别来招惹!”

前脚出了门,后脚便听得瓷器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咣啷啷,热闹得悲哀。

在我有心要弄明白他的反复无常之前,祭谒祖陵抢先一步变成冬日里的重头戏。

冰封雪飘之际,上至大汗大福晋,下至文武百官及命妇浩浩荡荡开出城去,前往沈阳东郊努尔哈赤的陵寝,身为皇家媳妇同往自然是责无旁贷的。

多铎一大早就走得不见人影,而我们得挨到宫里来了旨意才能上车动身。

马车晃晃悠悠,对面坐着与我共乘的纳拉氏,是两个侍妾中年纪较长的那一个,听赛泽那老头的意思,大抵就行同通房丫头,小名唤作乌云珠。

除去冠冕堂皇躲不开的时候,几乎没有对上过几句话,印象中也是温顺至极的模样,问一句答一句,十足做人小妾的谦卑。往火盆挨得更近一些,失落之余多少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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