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第1/1页)

奚清川端详着宁嘉徵道:“待我们拜过堂后,娘子便是名正言顺的宗主夫人,望娘子认清自己的身份,勿要再惦记劳什子的重华楼。” 话音落地,宁嘉徵正前方的一面墙变作了水镜,水镜上浮现出了隋华卿、隋琼枝的模样。 宁嘉徵本想再讽刺奚清川一番,此刻无暇多言,遂将讽刺之言咽下了。 映入眼帘的娘亲双鬓染霜,眉眼倒是没什么变化;小妹从黄毛丫头长成大姑娘了,是啊,小妹年已及笄,长至能出嫁的年纪了。 小妹正在打坐,四肢的状态并不古怪,显然已无大碍了。 而“王不留行”十之八九…… 也是,“王不留行”遭遇重创,苟延残喘了两月有余算得上奇迹了。 下一息,他竟陡见“王不留行”蹬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到了小妹身边。 却原来,“王不留行”逃过了一劫,可喜可贺。 他正痴迷地看着,水镜刷地不见了,仅余下空空如也的墙面。 他侧首问奚清川:“我不能多看一会儿么?” “娘子方才不乖,为夫已是大发慈悲,娘子莫要不识抬举。”奚清川软了嗓音,“明日我们大婚,娘子便能见到她们了。” 大婚…… 奚清川走后,宁嘉徵将身上的衣裳褪尽,而后盯着自己的身体发起了怔来。 奚清川既想要这副身体,他何不先下手为强,毁了这副身体? 一念及此,他抬手拔下飞天髻上的玉搔头,抵上了自己的心口。 他倘使用这玉搔头将整副身体划花,明日当奚清川剥下他的嫁衣后,会作何反应? 是会大怒,嫌弃他毁容,还是会…… 直至心口沁出猩红,他才猛然收回了手。 不管奚清川具体是何反应,可以肯定的是奚清川绝不会放过娘亲、小妹、“王不留行”。 她们被他所连累,整整三载不得自由,他切不可害了她们的性命。 那他能做些什么,作为反抗? 对了,奚清川不是颇为重视所谓的贞操么?还曾说过要等到洞房花烛夜再取。 虽然他并非女子,不点守宫砂,不会落红,其实没有贞操可言,但奚清川既然重视,他便得毁去。 有了主意后,他毫不迟疑地送入指尖,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还不够,还不够。 待 次日,东方微微泛出一线鱼肚白,宁嘉徵便被陈婆婆唤起来洗漱了。 洗漱过后,陈婆婆在他面上敷了粉,又拿出了一根麻线挽成∞形的活套,接着便用这麻线在他面上拉来扯去。 这便是“绞面”。 他曾见过小妹央娘亲为她绞面。 绞面能令面孔更为光洁,女儿家出嫁前多会绞面。 他以为仅仅是绞面罢了,岂料,陈婆婆居然剥下了他的亵衣。 陈婆婆一面绞着他的左臂,一面关切地道:“于夫人而言,洞房花烛夜甚是紧要,夫人定要伺候好宗主,以报答宗主的一片深情。” 宁嘉徵巴不得奚清川早日厌弃他,自不会接茬。 陈婆婆叹了口气:“老身眼见宗主这三年来对夫人关怀备至,宗主甚至还为夫人背负了断袖之名,原本宗主大可将夫人充作通房,宗主却执意要给夫人一个名分。宗主如此情深意重,何故夫人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夫人可知这九天玄宗宗主夫人之位有多少人趋之若鹜?” 宁嘉徵淡淡地道:“我绝不会对一衣冠禽兽动心,更何况这衣冠禽兽非但逼死了我爹爹,还囚禁了我娘亲、小妹作为人质,逼我就范。” “老身都说了多少遍了,你那泯灭良知的爹爹奸污了杨长老的重孙女,还杀害了杨长老,死有余辜。外头受过杨长老恩惠者皆对你们三人喊打喊杀,多亏宗主护佑,你们三人方能安然无虞,否则连你爹爹的全尸都保不住。”陈婆婆板下脸来,“宗主用心良苦,你却恩将仇报,不愧是宁重山的好儿子。” 宁嘉徵一字一顿地道:“我与奚清川不共戴天。” 陈婆婆怒气冲冲地道:“狼心狗肺,这么好的宗主看上你真是造孽。” 宁嘉徵含笑道:“不若劳烦陈婆婆你说服宗主放我一马,我定对你千恩万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