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难�影 ��

难道,是她记错了历史?

不,不可能。这段历史她背过无数次,即便是用脚趾头,也能一笔不落地写下来。

“走了。”张邦昌突然撞了一下她的胳膊,连声催促。

赵瑗低眉顺眼地朝金将们福了福身,跟着张邦昌去俘虏营帐里“休整”。

在她离去前的那一刹那,金国二皇子隐约说了一句:“这回怎么带了个这么丑的过来?”

——嫌弃她丑?

不,是嫌弃“议和使者的婢女”丑。

且不说从前那些“议和使者的婢女”都遭到了怎样的命运,但是金国二皇子的表现……

就算黑山白水里缺女人,一个堂堂的金国皇子,押送着无数的后妃帝姬宗妇宫女,竟会垂涎一个貌丑土气的女婢?

联系到曹操和蒋干,赵瑗隐约有种感觉,方才营帐中接见“宋国使者”的那位,并不是真正的金国二皇子完颜宗望。

如果这个是假的,那么真正的金国皇子,在哪里呢?

赵瑗结结巴巴地表示自己不识路也不识数,从金国王帐开始,一顶顶地数着那些缀着毡子的帐篷。张邦昌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一句“别给老子丢人”在喉咙里滚了两滚,又硬是咽了下去。早在来时赵构就吩咐他,想要活着从金营里出来,最好乖乖听这位女子的话。

张邦昌是个从善如流的人,尤其教诲他的,还是逃命本事最好的康王赵构。

所以他决定闭嘴,任由“贴身婢女”在金人鄙夷的目光下数着“一、二、三”……“哎呀错了重来,一、三、四、五、七”……“哎呀不对又错了”……

金营里戒备最森严的,并不是二皇子居住的王帐,而是王帐边的一顶小帐。

赵瑗看得很分明,当她一瘸一拐地装作数错数,接近那顶小帐时,两把程亮的弯刀立刻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行了。她默默地想着。

里头就算不是真正的金国二皇子,也是被俘虏的大宋皇族。

事实证明她装愚扮傻还是很有用的。

至少那位胖胖的金国医官路过她时,完全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她趁着“给张大人打洗脚水”的空挡,看完了那位医官召集手下开始跳大神,跳完了大神又把一撮香灰丢进碗里,给一个瘦得高高露出了颧骨的中年男人服下。那位穿着金国二皇子衮服的家伙正在一旁不断地搓着手,微微弯下了腰。

她端着洗脚盆钻进营帐里,静静地想着,地利、人和,现在就只差天时。

不知道赵构有没有下令让西军渡河?

世上最惬意的,莫过于瞌睡时有人送上了枕头,倒水时碰上了斥候。

等赵瑗端了张大人的洗脚水,三步两晃地跑到营帐外头去倒时,恰好碰见了一个熟人。

种十三。

这位种家的十三公子依旧板着个脸,裹着黑巾,冲她微微点了点头,比了个“九”字,意思是奉了九皇子康王赵构的命令,前来查探敌情。赵瑗故意装作没看到,端着空盆走进了营帐里,无视已经睡去的张大人,继续取出铜镜开始化妆。

这一回,她将柔福原本的样貌淋漓尽致地展现,悄无声息地溜进金国王帐里,开始痛诉议和使者的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又表述了一番“异国女婢对金国二皇子的仰慕之思”,等那位“二皇子”色迷迷地对她上下其手之后,她惊天动地地大喊了一声:“你不是二皇子!”

“我是大宋十七公主赵多富,你不是二皇子,我见过二皇子的样貌!”赵瑗凄厉的声音在金营上空久久回荡着,用大宋官话说了一遍,又用女真语说了一遍。等到那位二皇子刷地抽出弯刀时,王帐已经被人缓缓掀开:“你说,你是柔福帝姬?”

字正腔圆的汴梁官话,带着淡淡的上位者的威严。

赵瑗缓缓转过头去,果然是真正的金国二皇子,此时已经病入膏肓的完颜宗望。

赵瑗知道柔福很漂亮。

在这个年月里,越漂亮的女人,死得越惨。

她微微垂下头,眸中含泪,用最软最柔嫩的声音说道:“柔福愿为大王帐中奴,求大王救我。”

她一字一字说得分外诚挚,又是用标准的女真话说出来的,即便是将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伪二皇子,也忍不住张大了嘴,慢慢撤下了弯刀。

赵瑗柔柔软软地朝宗望伏下。身去:“求大王垂怜。”

一只干瘦的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紧接着是一个略有些干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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