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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南下,东、西、中已截其二。若从朔州入手,可以直接断他最后一条道。”

赵瑗又愣了片刻,才佩服地点点头。

果真不愧是宿将名将,比她只会耍阴招强多了。

“将军。”赵瑗低声说道,“其实我原本还定了一个‘回流’之计,您要听听么?”

第18章 北上涿州

金兵南下时,统共分了三路。

东路,是四皇子完颜宗弼麾下的骑兵,号称金国最厉害的一支铁浮屠,如今仍旧蛮横地盘踞在华东平原上,拖着辎重和宋俘缓慢北上。

中路,是二皇子完颜宗望麾下的步兵加骑兵。但现在,这支金兵已经基本被吞吃干净,连主帅也已经提前暴毙。并且,由于西军治军甚严的缘故,金国上京也只是大略知道了万夫长谋。反、皇子病逝的消息,对宋军占据金营、放走宋俘之事一无所知。

西路,就是金国相国公子完颜宗翰麾下的人马了。事实上,包括赵瑗在内,大家对这路金兵几乎一无所知——因为它既无大功也无大过。眼下宋军对这支西路军,顶多也只能骚扰而已。

赵瑗所谓的“回流”,就是激反宗弼手下的那支东路军,金国最强铁浮图。

还记得原先被赵瑗打断腿的那几位金国俘虏么?

他们连同最近烦躁兼且暴躁的宗弼一道,都被赵瑗拨拉到了第二步棋里。

第一步棋,从天子矫诏到金营夜惊再到宗望暴毙最后诈擒宗弼,赵瑗走得非常漂亮。

所以,她也很希望自己的第二步棋,能走得和先前一样漂亮。

在赵瑗刚刚说出“回流”那个字眼时,赵构明显皱了一下眉。很快地,他将手轻轻搭在了赵瑗肩上,有意无意地看了宗泽一眼:“我们回去说。”

赵瑗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一沉肩,将赵构的手滑了下去。

赵构,在打亲情牌?

她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赵构是想让她在自己和赵桓之间做出选择。

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帝姬不是吗?

赵瑗隐约觉得喉咙有些发干,背心窜起一阵碜人的寒意。

“嬛嬛。”赵构上前两步又转了个身,直面者赵瑗,依旧用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说道,“此处人多口杂,我们进中军帐罢。”

赵瑗瞳孔微缩。

中军帐……是个代称,代表了此时大宋最高的军事将领会议。

她迟疑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嬛嬛是个聪慧的女子。”赵构一扫先前的些许阴郁,笑得如沐春风,“想必嬛嬛也知道,孤王,是天下兵马大元帅。”

“殿——”宗泽急急开口。

赵构伸手阻止了宗泽,面上依然在笑着,眼底却渐渐多了一抹幽深:“一同去罢。”

赵瑗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掩了目光:“是,九哥。”

大宋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有资格参加的不过三五人,其中还要剔除掉一个专门充当背景板的赵构——因为他经常听不明白。不过,虽然听不明白,赵构却依旧兴致勃勃地听着,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赵瑗心中愈发笃定起来。

这种姿态,若是由一位王爷来做,那便是图谋不轨;若是以一位帝王来做,那便是从谏如流。

虽然赵构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她也并不打算对此做些什么、或是表示些什么。只要能回到仁宗时的歌舞升平、再有唐太宗时的皇图霸业,谁坐在那个位置上,又和她有什么干系?

就在赵瑗神游太虚的那一小段时间,宗泽已经将眼下的情形想诸位将领阐述了一边。此时围坐在案几旁的,有小半是带兵的将军,譬如宗泽;另外大半是枢密院的正使副使,一群卡着军。队命脉的文官,却从来没有上过战场。

——这就是大宋才有的奇景,文官统御武将,习惯性贻误军机,也习惯性以死殉国。

赵瑗侧头听了一会儿,发现众人的议题已经转移到了如何出兵上。武将果然不愧是武将,不过三两下,就敲定了出兵的策略。先前宗泽说得一点不错,朔州占据了地利人和;可涿州明显也是一块肥肉,明晃晃地吊着诱人;无论从哪一路出兵,都称得上一场奇袭。

“诸位……”

赵瑗才刚刚开了个头,所有人的目光便刷地聚集到了她的身上。赵构斜坐在案几旁用手支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中却有意无意地泄露了一丝阴郁。此时已从枢密院副使转为正使的李纲缓缓站起,皱着眉,雪白的长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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