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少年意气,英姿勃发。

或许还可以加上第三个词:丰神俊朗。

她缓缓点了点头:“若无他事,你可自行离去。”

种沂语气平和地道了一声谢,接着又平静地离开。在那一瞬间,简直要让人以为,刚才在这间屋子里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个错觉。

赵瑗微微皱了一下眉,有些疑惑。

她好像……好像看不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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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注定有很多人睡不着。

比如宗泽,比如种沂,比如……赵瑗。

赵瑗有点神色萎靡地踩着积雪,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方才没留神被人撞了一下,对方挽起袖子要打,街角忽然就转出一队整整齐齐的黑甲军,军容整肃地来到赵瑗面前,严肃地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赵瑗有点被吓到了。

她看看不小心撞到自己的倒霉家伙,又看看黑甲军腰间整整齐齐的小木牌,西军,种家亲卫,无一例外都是上过战场刀口舔血的汉子,还有几个冲着她挤眉弄眼,意味不明。

撞了她的倒霉家伙呵呵干笑了两下,嘟哝两句契丹语,转身要走。没走两步,他立刻就被一个身高手长的黑甲军士给抓了过来,接着像拎小鸡崽似的,直接被拎到了赵瑗面前。

黑甲军士严肃地说道:“此子冒犯帝姬,论罪当重责二十军棍。”

赵瑗是个十足十的律法白痴。

她根本不知道,《大宋律》里压根就没有“冒犯帝姬当重责二十军棍”这一条。那位黑甲军士的潜台词是,惹了种家少夫人,理当拖出去打二十军棍(重音),以儆效尤。

“……罢了。”

赵瑗神情恍惚地摆了摆手,示意不必为了这种小事计较。

黑甲军士皱了皱眉,没有再多说深么,依照赵瑗的吩咐,将那倒霉的家伙丢到一边,接着警告道:“下次别再让某听见你讲契丹语。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燕云十六州本有自己的土语方言,但被辽国治理了数百年,很多燕人都已经习惯了说契丹话。但是,在西军的人耳中,契丹话怎么听怎么刺耳。

黑甲军士表情严肃地说完,又转过头,用更严肃的表情对赵瑗说道:“少郎君此时正在演武场上演练枪法,帝姬可欲前往一观?”

——我家少爷正在演武场上耍帅,少奶奶要不要去看看?过时不候哦!

赵瑗脚下一个踉跄。

好在今天她身上的貂裘又长又宽,很好地遮掩了此时的窘态。

但、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忧郁地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今天没有下雪,天气很好,很适合在演武场上演练枪法,也很适合少男少女们相约出游。

她更忧郁地看了一下大。地,脚下积雪将融,春天就要来了。

等等。

她转头看向那位黑甲军士,急切地问道:“你会听契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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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州和涿州交界的地方,曾经有一处临时的兵。工厂。虽然当时金人铸完盔甲之后,就将大部分工匠押送回了上京,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留在那里,继续过着打铁的生活。

他们当中,有不少是讲契丹话的燕人。

赵瑗记得,当初自己隐约从这些人口中听到过靖康二帝的下落,但是苦于不会说契丹话,只能从汴梁工匠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一些。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这几天她一直在寻找既会契丹话又会汴梁官话的人。今天总算逮到了这么一个,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那位黑甲军士神色平静地告诉她,西军中有大半人都会说契丹话,包括他们奉若神明的两位种老将军、种将军以及那十多位少将军。因为西军驻扎在西夏与宋的边境,再往北,就是契丹。数百年来西军与辽国打了上千次大大小小的仗,胜少败多,弟兄们的坟茔上的草,都茂盛得压过了祁连山。

赵瑗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

“不过,若是帝姬有命,某不敢不从。”黑甲军士对赵瑗很是客气,大约是因为他家少将军的缘故。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又想了想,叫过一个人来,“去唤韩五郎过来。他最擅长与这种人打交道,而且契丹话,讲得比某好多了。”

赵瑗心头一跳:“韩五郎?”

该不会是……

黑甲军士点点头:“五郎虽不是种家亲卫,但帝姬要支使他一日半日,也是容易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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