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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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父亲在屋里笼火是野人的行为;说父亲小时家里穷,穿不上裤子,兄弟几人光着屁股在屋里点火,你说不像野人像什么。
母亲说爷爷家穷得叮当响,穷得都掉底儿了。好不容易来了救星共产党。我说为什么那么穷。母亲说原来没那么穷,就因为你的爷爷和奶奶抽大烟,扎吗啡。卖了房子、卖了地,就差卖儿和卖女了。父亲从不讲他的童年,也不告诉我他家有多穷、有多烂。
奶奶早早的去世了。我想大概是吗啡扎过量了。要么就是穷得买不起毒品了。父亲还不到七岁,三叔六岁,老叔三岁,奶奶就死了。七岁的父亲就跟着爷爷到处赌。然后就赌了一辈子。就在他咽气的头一天还在赌,每赌必赢。父亲死后,我发现一个笔筒里都是父亲赢得的金戒指。我一个也没拿,全部给了陪伴他到人生终点站的新老伴。作为赌徒的女儿,我也特好赌,但不是赌钱,是赌命运,我喜欢和命赌。我的命运还不错,每赌必赢,虽有时也挺悬。
我的爷爷在我八岁左右那一年,去世了。一口红漆大棺材停在三叔家的院子里,满院子里都是人,屋里的一口大锅冒着热腾腾的气,不像死了人,倒像过年要杀猪。没有哭泣声,也没有吹鼓手,一切静悄悄的。当时心想:这样子有点不体面。
我的爷爷瘫了好几年,躺在三叔家的北炕上。三叔一家在吃饭,爷爷会弹过来一粒粒的小粪球,爷爷大便干燥,自己用手抠。
我不记得爷爷长得什么样,只记得一瘦老头卧在北炕上,不声也不响。
爷爷和奶奶合葬了,没有入陈家的祖坟,也就是我祖爷爷的坟茔地。另外选了一块新的坟茔地。前一阵,二妹春来电话说:一个缺了八辈子大德的村长将我祖爷爷那块地给卖了,要求迁坟。这要拆迁了,也没有拆迁补偿费。二妹春问我怎么办?我说:我们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哪能轮到我们这些孙女身上。
父亲说他一年四季“肉面沾牙”。开始我不懂什么叫“肉面沾牙”。问母亲,母亲说就是经常能吃上肉,吃上白面。就因为父亲一年四季的“肉面沾牙”,我和妹妹一年四季的很少“肉面沾牙”。
父亲带我去了外村,他的赌友家。他的赌友做四个菜,炒鸡蛋、炒土豆丝、肉丝炒芹菜、凉拌白菜粉丝,还有一个西红柿鸡蛋汤加小海米。猪油烙白面饼。席间,那位赌友不停地用筷子将菜往盘子中间抟。开始父亲还忍着,后来父亲用筷子将四个菜全部打散道:怎么着,不让吃吗?干嘛老抟菜。那位赌友忙红着脸道歉,吃吧!吃吧,孩子。我真的不想吃了,被这两个赌棍用两根棍子似的筷子翻来翻去的。
最后,我只吃了鸡蛋汤泡饼。走出他家大门后,我问父亲:今天算“肉面沾牙”吗?父亲大声回答:算!当然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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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妹妹(1)
在我上初二那一年,我们国家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对于我国的改革开放无疑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那就是农村土地革命,土地承包到户。那时,大哥早已大学毕业并参加了工作,小哥和我在读中学,二妹春和小妹秋在读小学。农村土地分包到户,由农户自己做主种什么,不种什么,牛、马、羊,还有马车都分到各户,一切按人口抓阄来分。我家由小哥抓阄,手气不错,抓到的地是靠村口东门外挨着那一大片树林的土地,这块地的优点除了离家近外,土质特肥沃,而且平均每一亩地就有一眼机井。我家的土地是以前生产队农肥堆积处,所以特肥。我们家当时户口是六人,每人四亩地,就有二十四亩地,当时,三叔和我家里一块抓阄,所以三叔家也分到了这块地,和我们家紧紧相邻,父亲和三叔都特别开心,另外我家又分得一头怀孕三个月的黄牛、一匹白马和一匹黑马,还有十五只羊。这阵势,颇有打土豪分田地那种感觉,只是分的不是地主的地,而是由公家分到了小家。家里一下子有了二十四亩上好的土地,另外离家五里路外七号地又分了近三十亩的下地,还有方圆五公里的两片草场,一个可用来养鱼的小泡子。
一下子分到了这么多生产资料,家里是急需劳动力的,村里人家没有几户人家的孩子是读书的,通常上个小学二年级后,能会简单的四则运算,能写上自己的名字,能分清男、女厕所就可以了,像我们家这样都读书的几乎就没有。那一年,二妹春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中学,二妹在小学一直就是前两名的好学生,父母在家商量,怎么办呢?这么多地需要人手,要不从这几个读书的孩子中拿下一个干活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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