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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在讲完《论语》后主动提出讲《庄子》的原因。我认为如果只有“儒”而没有“道”的话,我们的文化建构是不圆满的。

儒家给了我们土地,让我们能够站在地上行走,去实践,去以身践道,它鼓励社会人格的自我实现,这没有错。但是如果没有天空的话,我们就没有思考,不能飞翔,没有生命角色上的自我超越。只有土地没有天空,我们会变成过分沉溺的现实主义者,而失去理想色彩,生命自觉无法建立,就容易再一次进入集体无意识。

我认为中国人说的人格理想就是盘古的理想,所谓“神于天,圣于地”,神圣两极,人就在天地间。孔子是个普遍的代称,他代表了中华文化源头,中国人朴素的安身立命之本。

我认为道德和秩序是同等重要的。很多东西是和谐的统一,也就是说,两个坐标是能够制衡的。用儒家的最高理想来描述人格,而儒家所谓人一生的历练,从十五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要到达什么时候?70岁可以做到“从心所欲不逾矩”。从心所欲,是个人道德指标,就是按照自己心灵指引的方向去实现个人;不逾矩,是外在的制度指标,是遵循外在的一切社会要求,这两者能够合二为一,这是一个很高的理想。用庄子的话就更简单了,五个字,叫“外化内不化”。外化,就是顺应制度;内不化,就是坚持人格道德。中国的儒与道,殊途同归,以不同的表述描述了一种和谐状态,就是个人与社会永远不要过分夸大冲突,而更应该强调一种和谐。

这样的境界,太年轻的时候怎么可能感悟的到呢?所以我说古圣先贤的伟大就在于你很年轻的时候,他不会让你觉得畏惧,真正的感悟需要用一生去体验。

其实我当老师以后,开始讲中国古典文学了,又给了我新的一番感受。它关乎一个孩子的体悟成长,它关乎一个家庭的悲欢。这是什么呢?这是经典的力量,这是圣贤为什么在今天仍然让我们相信他活着,因为他活在我们每一个苦难的时刻、悲伤的时刻,他作为生命里一种救赎的力量,永远给我们一种支撑,永远默默地温暖着我们苍凉的生命。

古人说“破万卷书而行万里路”,这话真的是有道理的,仅仅关在书斋中我们可以把学问做得很深,但是很难透彻。学问有一个很高的境界,我想是通透二字——通达透彻,能够渗入生命,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在我走到泰山顶上那一刻,两度登泰山最终到达一个地方,我就明白了一个朴素的成语,叫做殊途同归。而中国人格一直是在儒家相济理念里学会成长的,这就是林语堂先生所说的:中国人,每一个中国人在其社会理想上都是儒家,在其自然理想上都是道家。这么一想,儒与道不简简单单拥有一种严谨的学理意义,可以藏之名山,传之后世,它也是我们每一个朴素心灵可以分享的一种文化权利。

解读经典,每一个人用自己的心去完成这样一番体悟,我想,不是一个年头,一段经历,一个文凭可以回答得了的。也许这一生中永远在成长,永远在感悟,我今天谈的是今天的感悟,20年后,30年后,还有那个时候的感悟,21世纪是个多元选择的时代,人心容易迷惑,大家要追寻简单的真理,国学开始复兴。《论语》讲的就是“人人心中有,口中无”的东西。另外,我们正好赶上大众传播时代,现在有《百家讲坛》这些途径,让一些有研究的学者,真正用自己的感受去体悟、去激活象牙塔里的东西,通过大众传播这个平台,还原到每个人心里去。媒介时代是外在原因,跟多元时代人心呼唤的内在原因,碰在一起,内外相合生成这种现象。作为一名传媒学者,我的学问一刻没有间断过。而向大众讲《论语》、《庄子》,也是我的使命。《百家讲坛》的定位是面对初中文化水平的观众,要求15岁的中学生能喜欢,要老少咸宜、雅俗共赏。为了炫耀学问,去和大家讲版本考据,是对大众的不负责任。面对什么人要说什么话,大众传媒首先要尊重大众。

传播是形式,古典文化是内容。作为治学的学者,我在大学研究传媒。作为文化传承者,我在《百家讲坛》平台上讲读《论语》。在我身上,传统文化与现代传播不矛盾,相互激活。

我的成功不是思想、学问的胜利,而是传播策略的胜利。我研究传播,传播本身有准则,电视传播非常松散,是先天的冷媒体,想让冷媒介抓住大众,就要讲究传播策略。你不能讲大学里的儒文化渊源、版本的考据。到大众传播平台上,我信奉“道不远人”,也就是真理离人心不远,要找到身边的小故事去诠释经典。《论语》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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