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 (第1/4页)

再像上次那样拒绝我,我也不觉得难过,因为我知道,你现在是真正把我当朋友的。”

孟潮生打量一下她,忽然讲起了自己的生平:“我其实不是台湾人,那年我十八岁,高考,是县里的状元,可是我家里没钱,父亲偷渡去海外打工时死在了船上,母亲就又改了嫁,高二的时候,唯一相依为命的爷爷也撒手人寰。当时学校看我成绩好,特意免了我的学费。但那个年代考试制度不健全,我们镇首富的儿子,花钱顶了我的名,所以他就成了高考状元,而我,连学都没得上了。那时候我不甘心,可是没办法,下层人物的命运总是很悲哀。正好有同乡打算偷渡去台湾,我一咬牙,也去了。但那边的人看不起大陆仔,而且我们还是偷渡过去的,连走路都不敢抬头,只能去做苦力打黑工。后来我无意间认识了一个‘四海帮’的手下,为了活下去,我做了喽啰。那里跟内地不同,黑帮火拼就像家常便饭,每当拿起刀跟别人搏命时,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活出个样儿来,所以我下手比其他兄弟都狠。九死一生,终于被堂主正眼儿瞧上,我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之后我开始接触帮里的生意,来从台北来北京的时候,我就想,一定要跟那些所谓的人上人争出个高下来。”

说到此,他又斟了一道茶,复又讲下去:“我从一开始跟京城世家周旋,就想到了会有那么一天,或许自己就死无全尸,可我从不后悔。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值了,试问天下,又几个人如此魄力?纵使粉身碎骨,我也值了!”

孟潮生脸上倏地显出一种豁达,捉起案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燕清婉不禁赞服起他的气度来。

“对了,你来的时候是不是想问我陈复的事?”

清婉愣了一下,旋即点头,“本来不想麻烦先生的,可是四哥那边突然出了事。”

“许总,应该不会有大碍,阮逸尘和白嵩启都跟他交情不浅,而且,你应该也明白,雷震被杀的事不是冲着他去的。”

“嗯。”她应了一声,微微颔首,雷震的事,实则是冲着自己,抑或,孟潮生来的。

“陈复其实……”孟潮生蓦地沉吟,半晌才道:“她其实,是被月玲养着的。”

“啊?”燕清婉眼一瞪,懵了。

言下之意,陈复是江月玲养的小白脸儿。她于是有些不解的看向对面男人,因为众所周知,江月玲与他关系甚密。

孟潮生看穿了她的疑惑,于是解释道:“我跟月玲,虽然一直交往着,可是我们都清楚,谁也无法给对方许诺什么,我们都身不由己。”他说着,似陷入了漫长的回忆,“我初见月玲那年,她才二十四岁,风华正茂。当时她被一个‘白相’骗财骗色,心如死灰,第一眼见,我就有些喜欢她,都说她温柔似水,其实月玲身上有一种很坚韧的劲儿。我当时觉得那样一个姑娘混迹风月可惜了,那天晚上我问她,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她没有回答,而是用同样的问题反问我。她很聪明,我跟她,何尝不是一样?风风雨雨,相识九年,有时觉得我们更像亲人。她想得乐且乐,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都没有权力束缚对方。”

燕清婉怎么都想不到,孟潮生跟江月玲之间,竟是这么一种幽微难言的关系,她甚至想到了自己跟叶子,也是这样,相互依赖,相互扶持。

“陈复跟你姐妹的纠葛,我跟月玲先前都不知道。可能是安雅若经常去月玲那儿的缘故,所以陈复才跟她认识并讲出以前的事吧!”

“应该是这样了。”她应着,看了眼窗外,太阳落山了,她想自己该告辞尽早回去了。

还未开口,孟潮生就说:“不早了,我让人送你。”

起身,两人走出门外。

一辆黑色的车已在楼下守候,清婉坐上车去,刚要关门,忽听孟潮生道:“姑娘,你的东西落下了。”

她一挑眉,见对方递过来一个手机挂饰,于是接过:“有劳先生了。”

孟潮生仍然保持绅士般的笑:“以后山高水长,姑娘的路还多,有些事,千万想明白了再做决定。”

“我会的。”一瞬间,心里竟升起一股悲凉,“潮生,珍重!”

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转眼便走出了很远。

到家的时候,阮逸尘还没回来。于是她进卧室,关了门,拿出那个巴掌大的布娃娃,反复打量,就是女孩子常用的很普通的挂饰,上面,是一个小小的手机感应器,下边则是缝的很好看的布制人偶。她找了剪子,将人偶剪开,布条儿都扯开履平了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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