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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忙都应了声,怀玉还把掌柜的说的话都记在了本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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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第九章(4)

转天,掌柜的起了个大早,拎着望天吼到了河北的大悲院,找了个熟脸的大和尚,请人家为“望天吼”开光。因为交了十块现大洋,和尚们把望天吼单独供在观世音像前,专门为它颂经念法开了光。和尚对掌柜的说,这开了光的玉器已经有了观世音菩萨的灵性,会保佑全家福泰安康,万事如意。

掌柜的把望天吼捧回了家,恭恭敬敬地摆在香案上,净手焚香,冲那宝贝儿认认真真的拜了几拜,然后专门卖来只德国保险箱,把“望天吼”锁了进去,搁进了库房,从此当成了镇宅、镇店之宝。

那几天,掌柜的特别地高兴,又拿出了闷葫芦抖了一阵,把那闷葫芦抖得“嗡嗡”地响。五十岁的人了,竟像个年轻的小伙子。

打那儿起,一到得闲的时候,掌柜的就把望天吼取出来看看,摸摸,琢磨琢磨,且玩不够呢。阴历七月初九,掌柜的过50大寿,酒喝痛快了,他还取出“望天吼”来给客人们看,把那个开“英伦家具店”的英国人惠灵顿看傻了眼,当下开价一万块要买下,掌柜的那舍得呀,因为是多年的朋友,抹不开面子,就答应有功夫给他做个精道的仿制品。当时谁又能想得到,到了年底,就是那“望天吼”的仿制品给掌柜的惹了大祸。

《玉碎》第十章(1)

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依我看,薛艳卿绝对不是那号人,她说过请掌柜的全家看戏,人家说话算话,到了那天真的送来了帖子,点着名的请掌柜的,和全家去听她的戏。后来我才知道,这场戏是张必花钱张罗的,请的都是天津卫的头面人物,更有日本驻屯军和领事馆头头脑脑。据说前清皇上溥仪也要出席。张必听薛艳卿说要请朋友来看戏,便说今天的场面大人物太多,不能有闲杂人等。可她说:“我请的是衡雅斋的赵老伴,他们可不是闲杂人等。我请的朋友不在台底下看,你就甭想让我唱出精神来。”张必也只能答应了。

听说,原来打算在日租界张家公馆摆戏台的,因为张必请的客人太多,只得改到华界城里广东会馆了。接到帖子时,掌柜的并不知道当天去听戏的都有什么人,倒是李穿石给洗玉打来电话,说他当晚也要去广东会馆,市政府的头头要跟日本客人说话,他去当翻译。

掌柜的一听有日本人,就跟怀玉商量:“怀玉,戏院子有日本人,今儿你就不去了吧?”

怀玉自然不开心,但还是点了头。

洗玉却不干了,说:“爸,那事儿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我二姐藏头躲脸的还要到哪天才算完呀?”

叠玉也说:“爸,日本人不也是去听戏嘛,怀玉又不招他们惹他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也帮着怀玉说话:“掌柜的,咱们又不是去他们日租界,广东会馆在华界地面上呀。”

洗玉噘嘴说:“要去都去,要不去就都不去!”

掌柜的只得答应怀玉去听戏。

广东会馆的戏台座北朝南,楼下是个大场子,坐上几百号人是富富余余,楼上是十五个包厢,分正包厢和东包厢、西包厢。那天我们就坐在了西包厢,在那儿看戏虽说偏了些,可是离戏台近,看角儿们特别清楚。

这功夫,楼下已经坐满了宾客,楼上东西包厢的人也已落座,只有中间包厢还空着,想必那是当天的主客,照例儿是在敲了头遍锣才落座的。

陆雄飞本来就是个坐不住的主儿,瞅见楼下有熟人,打着招呼下楼去了。

突然,我在楼下的人群堆里瞅见一张熟脸,妈呀,那不就是那个蒙面刺客吗?!我心里头一激凌,再定神瞅去,那人又不见了。我跟掌柜的说去解手,跑到楼下转悠了一圈,果然瞅见那人的背影在人堆里晃悠,正要走过去细看,那人却走进了后台,待我走进后台,却再没了人影儿,心说,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头遍开场锣刚刚敲了,整个戏院子灯就暗了下来,一伙子穿西服和长袍马褂的人进了正包厢。待那伙子人坐定,我就楞了,小野就在那边儿坐着呢,再仔细打量,还有几个人物,看样子都不是等闲之辈。小野这么一露面儿,我心口就是一紧,海光寺军营里那些血糊流烂的中国人一个一个的又在眼前冒出来了。我瞟了一眼掌柜的,他正跟老太太聊着戏呢,他的眼神儿不如我,这会儿大概还没看到小野,若是看到了,这场戏他十有###是听不踏实了。我心里念叨,快开戏吧,角儿一出场,掌柜的的眼神就看不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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