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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玉赶紧着就去打电话。

后来怀玉悄悄对我说:“陆雄飞整天就想拉着日本人赚钱,李穿石跟日本人更是亲热。叫他们也吃几个炸鬼子,省得他们忘了自己是哪一国的人。”

自打那儿起,李穿石就越发地跟陆雄飞死活较上劲了,进了家门再不跟陆雄飞说话。迎面撞上了,也就是勉强冲叠玉叫一声大姐。陆雄飞更不示弱,只要看见李穿石进门,他就是气哼哼地摔摔打打。洗玉自然格外热情地招待李穿石,作出样子给大姐夫瞧,就是难为了叠玉和我,两边都得陪笑脸。

《玉碎》第十八章(1)

“沈阳事件”过去三四天了,天津卫抗日示威游行的声势越来越大。街面上从早到晚总听得见此起彼伏的抗日的口号。“恒雅斋”一直关门没做生意,直到左邻右舍和对面的铺子都陆陆续续开门儿做起生意,掌柜的才吩咐叫我们把“恒雅斋”的大门打开。可生意却大不如前了,一整天也难得见上两个掏钱真买货的客人。倒是商会、红十字会、佛教救济会先后都来人募捐化缘,说是为了救济从东北来天津卫的难民,号召各家商号出钱。掌柜的没犹豫,每家都给了一百块的银票。前来化缘的和尚说:“阿弥陀佛!赵掌柜的,整条东马路的商号,就数您捐的钱多呀,慈悲之心,你是头一号的啊!”

掌柜的连忙摆手说:“当不起,当不起,咱就是将心比心,人家在关外连家都没了,到了咱们天津地面上,总不能饿肚子吧。”事后,掌柜的自言自语说:“行了,国家有难,咱们也算是尽了心了。”

就在说这话的转天早晨,怀玉就突然没了人影儿。她是在天还没大亮时,趁着大师傅出门买菜的功夫溜出家门的。到了吃中午饭的功夫,全家人才知道怀玉走了。掌柜的顿时就急出了一头汗,跺着脚骂:“这死丫头,她吃了老虎胆了!”猜她一准是去了学校,就急着忙慌地带着我往南开中学赶。

连件干净衣裳都没顾上洗,我就跟掌柜的出了家门。街上到处是游行示威的队伍。发抗日传单,贴抗日标语,为东北灾民募捐的学生到处可见。那些拿枪和不拿枪的警察、便衣在特别的多,在每个街角儿戳着,晃荡着。

赶到了南开中学,跟看门的人打听怀玉的下落。看门的说,学生这会儿都在礼堂里开会呢,掌柜的和我又紧这往礼堂那儿赶,离礼堂还有百十来步呢,就听见从里边传出来打雷似的口号声,“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接着又传出来吼歌的声音。

我跟掌柜的赶忙趴着礼堂窗户往里边瞧,嗬,学生们把礼堂挤得满满的,跟着台上一个男学生打着拍子吼着嗓子唱歌:“九、一八,九、一八,在那个悲惨的日子……”那些娃娃脸的学生们,脸上都绷的紧紧的,一边唱歌,许多人还淌着泪。听着那歌,看着那场面,不由的我这心里也绷得紧紧的。见我发愣,掌柜的说,赶快找到怀玉呀!可那里边几百个小脑袋一个挤着一个,哪能几眼就找着怀玉呀。

学生们唱罢了歌,又有人带头喊起了口号:“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还我东北!一至抗日!”学生们一呼百应,口号吼的震得地皮乱颤,让人心发热。我打心眼说,中国人里边,还是这些学生有种啊!喊罢了口号,就见一个女学生跳上了台,可是激动的讲话,一听那声,就知道这正是怀玉。我喊:“掌柜的,怀玉就在台上呢!”

怀玉非常激动地讲演,她骂小日本是法西斯帝国主义,在东北杀人放火,强占中国的国土,糟践中国的老百姓。又骂南京国民党政府是软骨头的政府,对日本鬼子的侵略奴颜卑乞,睁一眼闭一眼,中国迟早要毁在蒋介石的手里。她骂张学良是不抵抗将军,日本人端了他们东北人的老窝儿,竟然不放一枪,把父老乡亲扔给日本鬼子任人宰割,自个儿还在北平当什么狗屁副总司令……她这一讲演,学生们就更像炸了锅似的,又喊起了口号:“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南京卖国政府!张学良滚回东北打日本!”

掌柜的先是听呆了,待回过神来他喊:“德宝,还不赶紧把她给我找过来!”

我挤进了礼堂,想往台上奔,可是学生们把过道挤的满满的,待我挤到台跟前,浑身都冒出了汗。还没来得喊怀玉呢,一个男学生又跳上台,呼喊着要学生们立刻到市政府去请愿,学生们就“呼呼啦啦”的像潮水似的奔出了礼堂,我也身不由主的被人流卷了出来,再想找怀玉,可哪还见她的人影儿啊。

在电话里,姐几个聊了好一阵子,怀玉还叫叠玉抱来小开岁,说是要听听他叫姨。小开岁出奇的聪明,九个月的孩子,居然对电话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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