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1/4页)

“说下去”。

“那天晚上,”贝尔图乔继续说道,“我本来可以杀死那个检察官的,但我对于地形还不够熟悉。我深恐不能立刻杀死他,要是他一喊,我可就逃不掉了。我把这件事拖到了他下次再来的时候。而为了不使这些逃过我的眼睛,我弄了一个窗子对着街道的房间,以便随时窥视花园里的情形。三天以后,约莫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仆人骑着马疾驰着离开了房子,踏上了通往塞夫勒去的大道。我推测他是到凡尔赛去的,我没猜错。三个钟头之后,那个人满身灰尘地人回来了,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十分钟之后,又来了一个男人,是徒步来的,裹着一件披风,他打开了花园的小门,一进去就把门关上了,我赶紧下来,虽然我还没看清维尔福的脸,但从我剧烈的心跳上就可以认出是他。我穿过街道,奔到了墙角上的一个邮筒前面。我以前就是用了这个邮筒的帮助朝花园里窥探的,这一次,只是望望已不能使我满足了,我从口袋里拿出小刀来,自己先试了一下,刀尖的确很锋利,然后就从墙上翻了过来。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看那扇门,原来他把钥匙留在了门上,但为小心起见,他把钥匙在锁孔里连转了两次。那么,没问题我可以从这扇门逃出去的。我把地形仔细地观察了一遍。花园是个长方形的,中间有一片光滑的草坪,四角有枝叶茂密的树丛,树丛中夹杂着矮树和花草。要从那扇门走到屋子里或从屋子里走到那扇门,维尔福先生必须经过一处树丛。

“当时九月底,风很猛烈。大块的乌云扫过了天空,不时地把那苍白的月亮遮住了,这时,微弱的月光染白了那条通到屋子里去的石子路,但却无法穿透那黑压压的树丛,人要是躲在这茂密的树丛里,是决不会被发现的。我就躲在离维尔福必经之路最近的一个树丛里。我刚一躲进去,就好象听到在呼呼的风声里有呻吟声,您知道,或说得更确切些,您不知道,伯爵阁下,一个快要犯暗杀罪的人,总好象听到空中有低低的哭泣声。就这样过了两个钟头,在这期间,我好象觉得又有几次听到了这种呻吟的声音。后来午夜的钟声响了。当最后那一下钟声消逝的时候,我看到我刚才下来的那座秘密楼梯的窗口上透出了一点微弱的灯光。不久门开了,那个穿披风的人又出现了。那可怕的时机终于到啦,为这个时机我已准备了很久,所以我毫不心慌。我把小刀从口袋里摸出来,准备出击。那个穿披风的人向我走过来,但当他走近一些的时候,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件武器。我是怕了,不是怕搏斗,而是怕失败。当他离我只有几步远的时候,我才看清那武器原来是一把铲子,这时他已在树丛边上停了下来,先向周围望了望,然后开始在地上掘起坑来。为了便于挖土,他把披风脱下来放在了草地上,我这才发觉在他的披风下面蒙着一样东西。当时,我承认,好奇心和我的仇恨混在了一起,我想看看维尔福究竟要在那儿干什么,所以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站着,我的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而当我看到那检察官从他的披风底下抽出一个两呎长七八时深的木箱的时候,那个念头就更明确了。我等他把那只箱子放在坑里,然后,当他用脚把土踩结实,想消除一切痕迹的时候,我就冲了上去,把我的小刀一下插进了他的胸膛,一面大声说道:“我是琪奥凡尼·伯都西粤,拿你的命抵偿我哥哥的命,拿你的财宝给他的寡妇!你看见了吧,我这次报的仇比我所希望的还圆满!”我不知道他当时有没有听到这些话,我想他大概没有听到,因为他喊都没喊一声就倒了下去。我只觉得他的血喷了我一脸,我当时如醉如狂,而那血并没有使我更糊涂,却反而使我清醒过来。不一会儿,我便挖出了那只箱子,然后,为了不让人知道,我又填满了那个坑,把那把铲子抛到了墙外,冲到门口,把门牢牢地锁上,带走了那把钥匙。”

“啊!”基督山说,“依我看,这是一桩小小的暗杀抢劫案。”

“不,大人,”贝尔图乔答道,“这是为亲人复仇,外加赔偿损失。”

“是笔不小的数目吧?”

“那不是钱。”

“啊!我记起来了,”伯爵回答说,“你不是说到过一个什么婴儿吧?”

“是的,大人,我当时急忙奔到河边,在河堤上坐下来,用我的小刀撬开了箱子上的锁。在一块质地很好的纱布里,包着一个初生的婴儿。他的脸发紫,小手发青,显然是被人闷死的,但他的身体还没有冷,所以我有点犹豫不决,不敢把他扔到我脚边的河里。过了会儿,我好象觉得他的心脏微微地跳了一下,因为我曾在巴斯蒂亚的一家医院里当过助手,所以我就照医生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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