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 (第1/4页)

这几天,天上的云,在上午还是雪白的羊群,在下午就变成了淡墨的颜色。夕阳也时时红成一片,像火红的枫树林,有时那红还带着金边,仿佛有佛出现似的。而月亮出在南方,小半块。我又去找朋友陈,催他找人出钱要房子。他正要去股市看他的股票,我就随了他,一路给他分析着这房要下来的好处,但他始终不坚决地回答我。晚上我那厂里的好友柳来了,还带了另一个同事,他们自提了一捆啤酒,也不让我搞菜,就那么干喝,喝到十二点多才走。走还是传呼叫的,有人约他俩去嫖娼。他们走后,茶几上是一片狼藉,烟灰果皮、啤酒瓶和瓶盖,还有啤酒的流液到处都是。红玉从卧室跑出来看了,似乎很不高兴。我也烦起来,说,“你也烦人家,你怎么那次留人家住了一夜?”红玉就急起来,说,“你不要再提这事儿,我早就给你解释过了。”我也急起来,我说,“你是留人家住过,才给我解释的。”红玉说,“你爱咋想咋想。”我说,“我什么都不用想,我心里明白。”结果晚上睡觉时,红玉赌气拿了那毛毯去睡沙发。我心情不好,也懒得去哄他。半夜,红玉又爬了回来。我似乎还听她说了句,“让我睡沙发,你怪舒服。”我就内心一乐,朦胧中把她搂了过来,也不想给她脱睡衣,仍就搂了这毛猴睡觉。

第二天醒来,红玉又想和我纠缠,我却装疯卖傻,似乎记不起来昨晚发生过什么事了。是的,当有从前的错误的影子出现,我必须把它遏止住,不能让婚姻和心灵重蹈覆辙。我又挽起我的小妇人去逛大街了。今天老二也挺高兴,说他马上要升官了,当领工员还兼工长什么的,只是还没见着命令。我说你要小心,这节骨眼儿上会有人背后捣你的,不要高兴太早。他还说,他这月能拿一千三百多,女朋友也让这星期去她娘家。我仍说,你啥事儿都不要太高兴,好事多磨,没那么顺的。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这世界你还看不透么?

这些天银川还闹起了什么病,牛羊肉不能吃了。近两天又传言说,市面上的什么肉都不能吃了,包括鸡、鸭和鱼。红玉在的那家缝纫店,那女的娘家在贺兰县农村,据她说,她娘家的奶牛都杀了、埋了,有人也得了浑身溃烂的病,人家抓他一家,有个孩子就逃脱了。但是电视上说,本区的牛没有发现病,该病也不会传染人。报纸上也说,许多都是误传,让广大市民不要相信谣言,上市供应的肉类可以放心吃,它们都是经过严格检疫的。然后也提到了那种病,叫“口蹄疫”,并说只有偶蹄动物才传染,也传染人,但是很少见。这一下就让我和红玉都疑惑不定了。但我们这段时间,因为天热,也不想多吃肉,这一点是可以坚持的。只是红玉问我,“人算什么蹄?”我笑着说,“人不算蹄。”红玉急着说,“我知道,人的脚趾头,究竟算几个?”我仍笑着说,“脱了鞋儿扳着数数,难道你数不过来吗?”红玉更急了,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说,人是按一只蹄,不对,按一只脚算,还是按两只脚算?”我这时已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最后喘着气说,“当然按一只蹄算了。你是想说,要按一只蹄就是奇数,两只蹄就是偶数,对么?”红玉也难为情地笑起来,最后她像在推定一个定律似的,坚决地说,“人不是偶蹄,是奇蹄,人不会传染。”我看着她那认真的可爱样儿,更是大笑不止,眼泪都随之流出来了。但我仍想逗她,我说,“但要病毒突然变异了呢?”红玉说,“不可能。”我又说,“只要你深懂辩证法,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什么不可能?不可能发生还是不可能变异?还是不可能产生偶蹄的新人类?”

这两天楼里的环境又有些恶化,这些丑恶的世俗的小人们像是又有什么新举动。楼下的跑到楼上,楼上的跑到楼下,鬼鬼祟祟的,表面看起来还亲热得不行。其实我知道,他们背后也互骂着哩。社会生活水平好起来,邻里楼里之间,一家家反而都横行和陌生得不行。人家若比他过得好,他嫉恨得不行;人家若过的不如他,他又看不起人家。其实人家过的好与坏,宁静或不宁静,又与他有何相干?所以这楼道里,我从不和这些货色打交道,也不看他们的忧也不观他们的喜,天马行空,独来独往。何况我一个大小伙,和那些糟老娘们又有何掺合?我也不知东家长也不知西家短的。但是这样更不行,你不和他掺合,他偏和你掺合,他们看你更觉生分。这个世界的世俗真无聊。

第十三章 第十四节

昨天可能是上弦月,但没有看,今晚见时,已大半些了。晚十一点,呈现在正南,像前面楼群上的天然装饰。但这瞬间的联想是狭隘的,在西北的天地里,这弦清月应该更深广更壮丽。七月二十二日,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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