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部分 (第1/4页)

非常狼狈。大家伙就等着屋里一哭,外边好举哀发丧。

这时,有个太监端着一个盖碗从乐寿堂走出来,蹲在一旁屋檐下休息的礼部尚书溥良赶紧起身:“这位公公,您端的是?”

太监答道:“是老佛爷赏给万岁爷的塌喇。”

塌喇,在满语中就是酸奶的意思。溥良不敢再问,太监却又嘱咐道:“老佛爷吩咐了,这是母子间的一点心意,就毋庸记档了!”

“喳!”

太监走后小半天,众人就听外面一片哭声,皆有些惊愕:这是怎么回事?皇太后不是还有一口气么?没等派人出去打探,就见几个太监哭天抹泪地跑到了跟前,连跑带急,连话都说不利落:“诸位爷、诸位大人,万岁爷、万岁爷他宾天了!”

诸人大惊,皆相顾失色:万岁爷一直被软禁在中南海的瀛台,之前没听说他有什么急症大病,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呢?

但这等事显然不可能是玩笑。忙乱中,溥良叫过左侍郎景厚,让他迅速到中南海料理后事,又叫过右侍郎郭曾炘赶紧准备白布给各位大人穿上。自己这个礼部尚书还不能离开,因为光绪帝无子嗣,这一死,老佛爷肯定会旨意下来,自己哪能走开?

果然,太监进去报信没多久,里面就传出一道懿旨:“钦奉慈禧端佑康颐昭豫庄诚寿恭钦献崇熙皇太后懿旨,摄政王载沣之子溥仪,著入承大统为嗣皇帝。”

是日为光绪三十四年十月二十一日,西历1908年11月14日。

第二天午时,太医院院正张仲元进入乐寿堂做出最后诊断:“皇太后六脉已绝。”消息一出,整个乐寿堂内外顿时哭成一片。至于慈禧太后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谁也说不清,也许她真的挺到光绪死后,也许早就死了,只有等到宣布光绪死后才发丧。

但无论如何,中国的政治掀开了全新的一页,大清也向它的坟墓迈近了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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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落叶满天声似雨

刚进入腊月,北京就冷得邪乎,这几日又阴得厉害,西北风呼呼吹着,把街上行人全都扫进了屋里。

宣武门南原是京城热闹所在,因为天冷,又是国丧期间,也陡然变得人迹萧条。各式五彩的招牌幌子早已收了起来,只有几条黑纱、白布被北方吹得笔直,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八大胡同的花街柳巷自然是门可罗雀,白纸糊的气死风灯笼在风里半死不活地扭来扭去。

傍晚时分,著名酒楼一壶春也没有什么生意,换在几个月前,这时候早已胜友如云、高朋满座了。店小二依着门板,头正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掌柜在柜台里也是无精打采地拨拉着算盘,心里盘算道:既然没客人,是不是等会儿早点打烊?

正思忖间,从门外走进两位中年人,进门就说道:“掌柜的,给我们一个上好的雅间!”

掌柜立马来了精神:“好嘞,上好雅间一个!小二,好不赶紧招呼二位爷?”

心里却在想:别说一个雅间,就是十个八个现在也有。

小二也困意全去,一眼就瞟见两位客官脚上缝着白布的黑鞋,马上知道他们在京城算是上得了台面的官员,赶紧一脸笑意迎上前去:“二位爷,里面请!”

恭恭敬敬将两位迎进一间写着“春柳迎风”的包厢,殷勤地擦拭桌椅之后,小二转身出门,不一会儿提来茶壶,给两位客官斟上茶水。

其中一人端起茶盏啜了一口,不禁点头赞许道:“好茶!应该是刚上市的小叶茉莉双熏吧?不错不错,一壶春待客果然阔气。”

小二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是您老有见识,一口就品了出来!”

那人放下茶盏:“我们虽然只有俩人,但你们有什么拿手菜尽管上来,不必计较!”

“行嘞!小店的拿手菜有蟹粉狮子头、松鼠桂鱼、水晶肴肉、大煮干丝、三套鸭、莼菜银鱼羹,再加上几个下酒凉菜,保证让二位爷乘兴而来、尽兴而回!”小二利索地答道。

那人却转头问道:“棣轩兄,您看如何?”

被唤作“棣轩兄”中年人名为吴同甲,乃是江苏高邮人,光绪六年(1880)进士。原任翰林院侍讲学士,几个月前刚被任命为湖北提学使,还没来得及出京,便赶上光绪、慈禧辞世,朝中上下忙成一团,谁有工夫来处理他上任的事?足足耽搁数月,等诸事平息后才轮到他陛辞。

边上这位则是吴同甲在翰林院的好友,名叫杨捷三,字少泉,河南祥符人,光绪十六年(1880)恩科进士,也是翰林院侍讲学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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