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1/4页)

在他前世的世界里,死人帽又名夺命天使,可谓是菌如其名,是真菌中毒性最强的一种。不过并不具有箭毒木树汁那种见血封喉的神速。中毒者往往要在半天左右才出现症状,而且状似普通的食物中毒,只是盗汗痉挛、上吐下泻。这些症状在一天后症状会稍微缓解,没有相关知识的人通常会以为自己病愈,便放松了警惕。殊不知这恰恰正是开始。之后又会加剧症状,直至肝功能衰竭而亡。即使在前世那样先进的社会里,也是无药可解的剧毒。

二月夺命的毒性与之相当,只不过症状的发作是从服食后一个月才开始,中毒者要在痛苦中煎熬一个月才得以解脱。

毒药剧烈如砒霜、水银,甚至于金焰毒龙丹,尚有法门可解救。而二月夺命,就算误食少许,照样无法可治。

梅若影将取得的孢子粉末封存于一个小瓶中以备随时取用,揭帘看看天色,已经霞飞幕降。蓦地里响起沉沉梆声,在军帐环绕的营里回荡,晚饭时间恰好到了。

剩下的该考虑一下,怎么将司徒荣及藏起的金焰毒龙丹取到手,顺便将二月夺命送给他尝尝新鲜就行了。只是他目前地位太低,又如何才能接近军中将领呢?

思虑只是一转,便暗自好笑。

还用问么,他如今可是军医房的医童啊,要在医药里搞些手脚,可不是十分轻易的事情么。

交杂

南楚贡王十二年三月,公子小白起军三十万,以司徒威霸为副帅,陆续拔营聚于长江之南,连营四十余里,准备北渡与东齐决胜。

梅若影所在的湘漓郡大营驻兵五万,且都是装备精良的精兵,算是南楚军的主力,日前自驻地开拔,浩浩荡荡北进于长江。

军医房算是待遇比较特殊的,装备不以辎重兵运抵,自备有十数套牛车。

算算日程,这日终于算可以跟上先头部队来到长江南新驻的营地。梅若影闲闲坐在车中,随车一路晃荡,对面的林海如一直冷冷闭目,丝毫不为上下颠动的车厢和因此跳跃相击的瓶瓶罐罐所打扰,静心凝气地调息。

百无聊赖地看了许久,外面渐渐传来越来越清晰的响动。又过了不久,就听到前头的盘问声,而后牛车就停了。林海如还自在闭目养神。梅若影揭开车帘往外一看,江边营地已经到了。

回头看看同车的人没有下来的欲望,便自己随其他各车的人一起跳下车去。

医房诸人陆续自车上下来。有的面如铁青,有的面如锅底,有的则强装无事,只有少少几个面不改色。

这些医童医正大都是自各郡县中征募的,哪里经过如此长途奔波,在车上颠簸了十数日,第一日不晕、第二日不晕,到了最后几日,就算牛高马大的壮汉总也晕了。也因此,有些人宁愿下车跟着走。

心直口快的覃快捂着嘴直想吐,见到梅若影一副轻描淡写的神态,好不容易喘了几口气压下了胸口的烦闷,指着他道:“你,你,你不是人,十数日坐那破车都不吐一次!”

赶车的兵丁从前面探回头来,也惊奇道:“我不是眼花了吧,居然能看见活人从上面走下来?”他早就受不得颠,干脆下车在一旁走着赶牛了。

原来考虑到各人耐性问题,高老头在分配车辆时,特地把最为简陋破烂颠簸晃荡的牛车分给了有一定内功造诣的“沐含霜”,则沐医正的随身医童也就只好随着坐这辆据说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破车了。

梅若影此时还在思考着近日来林海如的奇怪态度,想着该如何将毒药送入不知隐藏在何方的司徒荣及口中。并没有听到覃快那一声吼,兀自低头扶在牛车上沉思。

直到车身轻轻晃动,原来是林海如也掀开帘子,正要下车。

抬眼望去,便见俯瞰下来的那张面孔背着倾斜的阳光,模模糊糊地近在咫尺。一时间便无法听见远近处嘈杂的人声,只见午后的太阳太过刺眼,看不清这张背着光的脸上的表情。

但是却能感受到不同于常人的气息。纵使对方目如冰霜,却总带着松林斜阳般的暖意——对他而言。

林海如眸光微敛,看了看扶在车旁的医童,就转开视线步下车辆,向其他医正聚集之处行去。

被掠夺了片刻的神志才终于回归。梅若影才听到覃快在一边麻雀般叽喳的声音续道:“……双你不晕啊,莫非也练过内功什么的?……不不不,能在这种车上而面不改色的,应当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了!”

“啊?”他回转头来,见与他同是低级医童的几个年轻小子都随着覃快的问话面带崇拜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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