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 (第1/4页)

君浣溪停下按摩的动作,瞪了吴寿一眼,略为不服道:“陛下,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陛下如今口齿清楚,思路清晰,还能变着法子骂人,实则一大进步,臣不敢居功,但也不认有过。”

宇文明略抬眸看她一眼,脸色温和,隐含笑意:“不过,朕还是怀念那日早晨,能够坐着跟人说话,多好……”

“陛下,凡事欲速则不达,还是脚踏实地,循序渐进为好,一切……来日方长。”

宇文明略点头,对吴寿道:“常侍,这样敢说敢言的臣子,你能给朕请回来,真是办了件大好事——”

吴寿含笑回道:“启禀陛下,君大夫在此次骥东漓南防治春瘟洞中,也是一等一的大功臣……”

君浣溪低叫:“吴常侍!”

这个吴寿,怎么如此话多,越来越聒噪?!

在天子面前为自己表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宇文明略微微眯眼,笑容淡淡:“很好,让朕想想,回京之后该怎么奖赏你,加官进爵,赏赐彩帛,还是……”

君浣溪吓得轻喃:“陛下,臣这些年自由散漫惯了,其实并不想做官的……”

上回他一句官复原职,当时不觉什么,下来却是暗自愁苦了好几日,想找沈奕安解释下,偏偏那人总是回避,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太医署大夫已经是极限,若是再封赏个饭么官,将来等他身体好了之后,可怎么脱身?!

脱身……

一想到这两个字,舌底微微泛起苦意,自己,终究是要走的,回到鸣凤山庄去,实现自己的承诺……

“不想做官,那你想要什么?”

心思恍惚,听得头顶上他轻声一问,不曾深想,即是脱口而出:“自由……”

宇文明略面色一沉,嗔道:“怎么,嫌朕是个废人,手不能动,脚不能走,就那么不想留在朕的身边?!”

君浣溪愕然抬头,瞥见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自觉没说错什么话,却不知道他那渐渐升腾的怒意却是因何而来。

“哼哼,你们……你们都是一样的!”

宇文明略声音中气不足,却带着不可遏止的怒火,脸颊也是涨得青中带红:“朕的臣子,兄弟,爱人……都不想留在朕身边,都躲得远远的!你说,朕这个皇帝,当着有什么意思?!”

“陛下息怒!”

吴寿上前一步,挡在君浣溪身前,赔笑道:“君大夫只是句玩笑话,陛下不要当真……”

宇文明略浓眉一轩,冷哼道:“玩笑话?”

“是,是,玩笑话,玩笑话……”吴寿说着,一拉她的衣袖,不住轻扯,暗递眼色:“君大夫,你说一句吧,方才只是玩笑话,是不是?”

君浣溪立在当场,明知他的意思,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就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如此喜怒无常,哪里还是当年那名沉稳冷静,宽容仁厚的男子?

她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天大的实话,不须更改。

宇文明略冷冷看着她,满面铁青,喘了口气,终于硬声挤出一句:“你们,都退下!”

“是,陛下。”

与吴寿一前一后,退出房门,互望一眼,却都是立在檐下不动。

“君大夫,不是我说你,当前皇后之位即将空出,你明明可以回到陛下身边,为何不趁此机会……”

“住口!”

君浣溪半是羞恼,半是愤然,朝他低吼道:“常侍,你能不能一心照顾陛下,多多行善,少管闲事?”

吴寿叹了口气,轻声道:“这几年,陛下其实心里很苦,我很少见过他笑……”

君浣溪眉头一皱,正要说话,突然听得屋中传来细微声响,不禁竖起手指,朝他做个嘘声的手势。

走近窗台,俯首倾听,一阵阵断断续续的歌声响起,低沉,柔和。

盛怒之后,他竟然在唱歌!

“自我离乡,数年不归。

山风呼号,秋雨纷飞。

汝叹于室,盼我早回。

每闻鹳鸣,我心伤悲……”

他唱了一遍一遍,歌声在耳边回荡,悲凉无限,寂寞如斯。

“我从南回,又自西征。

年复一年,马蹄声声。

旧裳犹在,汝影成空。

思之不见,江水流东……”

他每唱一句,她的心就跟着颤抖一回,随那曲调歌词,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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