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他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个从小看到大的娃儿而已,他何须如此窘迫紧张?在山下看诊时,他不也曾好几次诊视少女躯体,下针治病,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失了从容分寸。

算来,他也是她半个父亲哪……

一想到此,失序的心跳才平缓下来,带著一丝狼狈的黑眸也逐渐恢复冷静。他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刚才反应确实太过了点,想起身确定她去了哪里,才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他忙用手撑住桌缘。

瞬间连手也失去力量,左封迟倒在地上。

他再张开眼时,已然入夜了。整个木屋陷在幽幽的黑暗之中。左封迟撑起身,第一个动作便是移步到凤芸侯房前。

他侧耳聆听,布廉内并没有任何吐息声。她可能又跟黑猴露宿在外了,晚膳时间应该也没有返回。

幸好。

左封迟松了口气,反身点上油灯,也同时照亮了他那张过度苍白的脸。

近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晕过去这么长的时间。

是的,这状况早已不是第一次。先是盗汗,力气开始流失;然后晕眩,再渐渐陷入昏迷。每当这徵兆一出现,他都会先避进丹房直到恢复才出来。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日这样般,毫无预警便不省人事。

低下头,他想拉整好自己衣襟,却发现双手无法控制地发颤著。黑眸一敛,他牢握自己双手,久久,那无法自主的颤抖才平息下来。

待体力回复得差不多,像未曾发生过任何事般,他在药柜前选了几味草药,又走向丹房。

第六章

她回头,就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迅速跃下高墙,快步朝她走来,那凶狠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谁吃了般。

她虽暗暗心惊,但重新见到他的喜悦轻易压倒了其它情绪,她扑上去抱住他。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都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不肯找我了!”她冻得话都说不清楚,浑身直打颤。即使会被惩罚,她还是好开心再见到他啊!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到屋檐下避雪?”居然一直傻傻站在风雪中!见她嘴唇发紫,眼睫毛都已结霜,他剑眉紧拧了起来。没有犹豫,他把她揽进温暖的裘毛披风之中。

感觉到她身体根本冻得跟冰柱一般,他低身环抱住她娇小的身体,让她偎进自己怀里,用体温温暖她。

凤芸侯微微一怔。原以为他会破口大骂,或干脆把她吊起来毒打个三天三夜,但……她好奇地抬起头来。发现他眼中翻涌的怒意,居然被掩不住的担忧跟心疼取代,但他口气仍是冷硬:

“你现在发烧了,暂不罚你;但待病好,你最好有接受严厉惩罚的心理准备。”见她冷得手脚都失去了灵活。“再不快处理,你的脚趾恐怕要坏死了。”他俯身抱起她,她微微一惊,自然伸手环抱住他颈项。

自从多年前在树林遭人暗算的那次之后,他就不曾再如此亲匿拥抱过她了。

他从不爱让人近身,即使她常找机会接近他,他却总是淡无痕迹地一次次退开,保持著一定距离。

那晚却一路拥著她提气飞奔,直到山上。

后来她真的被左封迟罚得很惨,罚写四书整整一遍,四书耶!他对她真的好狠,半点也不留情。她心底常常抱怨,却也常常回想起那一夜,他身上淡淡的药香、舒服的体温,让她非常地安心,非常非常地喜欢……

“侯儿,你在做什么?”淡淡讶然的声音拉回了她的心神,她不知何时由后抱住了他。

左封迟毫不迟疑地拉开她双手,自那夜之后,他依旧不肯让她有太过亲近的触碰,好似那只是一场温暖的梦境……就跟她之前喝醉时所作的梦一般。

“在山下不若山上,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说过很多遍了?”他严斥她的轻浮举止。

两人停在一间小绣坊前。一位纤弱少妇闻声立刻走出。

“左大夫?你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见到了左封迟,她双眸生光,好似一汪湖水,带著说不出的风情。

很快发现他今日身旁多了个人。

“这位小姑娘是?”一双杏眼在凤芸侯身上打转。

左封迟不多作介绍,只是交代道:“麻烦你替她选衣,再教她如何梳头装扮,像个姑娘家。”

少妇杏眸微微一黯,随即问道:“左大夫您是要为她选出外的衣衫,还是家服?”

“都要。”入绣坊讨论了会儿,他对一旁翻看各式缎匹的凤芸侯说:“你待在这里,乖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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