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说,顾城不是自杀,他是被世人杀害的。说到这里,阿默的眼睛湿润了,他说顾城很孤独,他不喜欢和人在一起,然而世人总是在用尽一切手段干涉他的生活和他平静的心灵,所以最终他不得不选择逃离……

阿默原来也在城里,是小县城重点中学的高三语文老师,后来据说是因为和我姐姐谈恋爱(顺便介绍一下,我姐姐大我四岁,现任县团委办公室副主任,算不上漂亮,但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很有气质,喜欢唱歌和抽烟),我的父亲大人知道后,阿默便被发配到了一个偏僻的乡村中学去教初二的历史课了。

从此,阿默变得孤独和消沉起来,除了每天晚上仍然一个人静坐、写诗、喝酒和抽烟以外,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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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结束了我和老七的女孩儿的莫须有的爱情,在那段时间里,我很是忧郁了一阵子。这时碰巧有几次阿默打电话要我去他那里玩儿,于是我决定今晚去找他。

那天晚上,天沉沉的,迷蒙着雨气,在迂回的乡间小道上,我和我的川崎一路舞,一路唱,经过二个多小时的挣扎,才挤进收留阿默的那扇破败的校门。

阿默第一眼看见我时的表情仿佛是看到了外星人,那份惊异厚厚地涂在脸上,简直可以用手指刮下来:“出什么事了?”

在阿默尺方的单身宿舍里,我点上一支烟,满足地躺在一张吱嘎作响的竹床上,深深地抽一口浓烈的烤烟味和着弥漫在空气中满屋的潮腥味。

阿默坐在对面窗前写字台后面的破太师椅中,瘦肩的脸,在晕黄的灯光里若隐若现。写字台上散乱地叠放着几页稿纸,我抽出一页来看,那是一首诗,标题叫《寂寞》:

旧事如刀(14)

寂寞是一种愁绪,在雨夜的屋檐下

一滴,一滴地,想起

寂寞是一份思念,在红色的烟丝上

弥漫,蓝色的,不安

受了这首诗的感染,我的眼睛有点潮,右手搭在阿默的肩膀上,默默地拍了两下,很用力。

阿默的眼光始终粘在胸前的第二粒扣子上,未作任何回应。过了一会儿,他说:“烟没了吧,我去再买一包来……”然后起身走了。

我在心里想,阿默其实人挺好的,模样还可以,一米七六的个头,虽然瘦但很有艺术气质,又会写诗、写小说、还有音乐……怪不得我姐喜欢他!

可父亲不喜欢他。父亲不喜欢阿默的主要原因是他思想消极,不思进取,外形乖张、落拓不羁,并且勾引了他惟一的女儿和惟一的儿子。

父亲是否还有这样一种想法我不得而知:阿默家里很穷,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养了六个孩子,五个和他们一样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女儿和一个空有一张大学文凭但却总是换不来钱花的老儿子。阿默呢?除了满腔感伤,满嘴胡言和满纸云烟,目前也就只剩下一张破床了。

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父亲一贯作风是,让他离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远一点!并且要远离的不仅是自己,更包括自己的女儿和儿子。所以,阿默便只有选择孤苦远行来这里陪伴他那张吱嘎响的破床了。

但看得出来,姐姐还是义无反顾地喜欢着阿默。不仅如此,爱屋及乌,她好像也喜欢上这破旧的小学校和这间时常弥漫烟气和臭脚丫子气息的小屋子了……

半个多小时后,阿默的粘着泥泞的脚步声伴着抱怨声走回来:“这破天气,又下雨了,混混沌沌的,到处是泥……”

又有了烟,两个人变得安静下来,空气也随之变得混浊和沉闷。

阿默不再说话,沉沉地埋在椅子里,勾着头,像只烤鹅。我平平展展地倒在床上,眼睛闭着,心里乱七八槽地替阿默、替姐姐、替妈妈、还替父亲、替我、还有杂七杂八的熟悉和不太熟悉的人鸣着不平,静静地躺着,像只睡着了的皮皮虾。

在鹅和虾都快要死去的当儿,它们手中的香烟趁机大放光芒,明灭间汩汩地放射出浓浓的尾气。在尾气的作用下,室内的空气渐渐地有些浑浊、有些迷离、有些压抑。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在这漂兮渺兮的浮动的气体下面正涌动着莫名的狂躁……

当我手中的烟即将烧到手指的时候,鹅突然说话了。

“兆亦,唱首歌吧,我新写的。”

没等我睁开眼睛,阿默的吉他声已经弥漫了整个小屋,随着极富韵律的和弦声,阿默那略带沙哑的男低音已经雾气一样蔓延过来。

这个世界,如此空旷,让我迷茫

这条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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