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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未知的城市，眼下有另一件事让於然感到心烦，那就是在他们的身后多出来了一条“尾巴。”

也许是於然昨夜的表现太过凶猛，那些躲在暗处的幸存者也不管她的意愿，就将她视作依靠。早上的时候就陆陆续续地有人从远处的房子里向於然等人走来。好在在这个信息封闭的时代，他们对於然这种人的存在并不了解，心中有着一份畏惧，不敢上前，不然於然早就带着人跑了。她可不喜欢和那么大一群陌生人“亲密接触”。

“於然，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赵雪跟在於然身后，出声提醒道。她知道於然的底线，所以驱赶那些人是不可能的了。可是，他们的情况也是有些特殊的。带着这么大一群人，迟早会出事。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戒指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於然也知道赵雪的顾虑。在救璟的时候的确是有人看到了她将东西那进拿出。但那个时候距离很远，他们看不到戒指闪出的白光。只能猜测於然有什么特殊的本领。毕竟空间戒指这种东西只存在在小说里，除却那些异想天开的人，谁都不会猜到於然有这么个宝物。可，如今他们离於然的距离是有些近了，那些视力好又仔细的人迟早会从於然的日常生活中发现一些异样，说不定就能推测出戒指的一部风功能。到时候麻烦就大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时候会不会有人因为一时的利益而出卖於然。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於然抬了抬手，将快要滑下背去的璟往上托了托，继而继续走着。从早上到现在，她已经背着璟走了不少路了，倒是一点都不见喘，简直和大力士似的。

身为智囊，这个时候就该赵雪上场了。但是，於然丢给她的问题并不好解决。出于人性，他们当然不能将身后的那些可怜人赶走，但为自己着想的话，这个尾巴是留不得的。要在短时间内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的确是有些难度。因为很多时候，事情是不能两全的。不过，这一次，上天推了他们一把。

普通人的体力自然是不能和於然等人相比。长期短衣缩食的日子导致他们的体力大不如前，加之每每下步都提心吊胆的，没一会就有一群人掉队了。让人不好受的是，这些最前掉队的就是往常备受社会照顾的两个群体——老人和小孩。

“不能停。”赵雪见於然张了张嘴，似乎先说什么便马上将话吐了出来。她拉着於然衣服的衣角快走几步，将他们和身后的人的距离拉得更远了一些。似是要表明决心给后面的人看。

“你没有办法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保护那些不知心肠几何的人。他们并不是你的同伴。处于人性，我们是可以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帮他们一把。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帮他们活着。活还是死，是他们自己决定的。”

赵雪的话虽然是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句句在理，於然也不好反驳。人都是有私心的，她当然更希望自己和同伴们更安全一些。于是，她就如同先前那样走着。看似不快不慢，但是跟在后面的人还是掉了大半。眼见着越来越少了。期间，有很多在后面恳求着，但是於然还是没有停下。她时而闭着眼睛，深深地吸气吐气。赵雪知道女孩不好受，但是，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们可以提供保护，而那些人也可以不提供任何的东西，只要他们能够跟上。

时间过得很慢。到了中午的时候，於然等人的身后只剩下二三十人了。让她和赵雪惊讶的是，其中竟有一对母子。那老人是奄奄一息地挂在了儿子的背上，以於然的视力，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里的自责和心疼。那种心疼，连看的人都想要落泪。而那个儿子却一直强装着笑容，是不是就和自己的老母亲说几句话。於然看得出，他快要不行了。刚才那些路，大概都是靠着毅力在走。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连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於然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头不再去看。她偷偷的用左手挡在戒指上，取出一些小巧的零食和小的瓶装水悄悄地递给赵雪。然后，往自己嘴里放了几块饼干。走了几个小时了，赵雪的脸上都出现了疲态。这说明，身后的人，已经是在用生命的力量去走了。

“可以了。”赵雪知道於然在想什么，便拉着她，停下脚步。“这些人值得被保护了。”因为他们，有强烈的生存欲望。这个，是在末世中生存的必不可少的执念。

於然闻言，停了下来。她小心地放下背上的璟，和着赵雪花花一同，背对着那些人坐了下来。

后面此时接连传来几声欢呼。然后就是重物落下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些人和於然他们一样，坐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