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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多心了,臣不敢!”谢逸道:“殿下或许不知,此间作物都是大唐没有的新蔬果,粮食,籽种有限,每一株都极为珍贵。

陛下关心,只为期盼丰收,培育更多种子,让百姓可以果腹温饱,让大唐无饿殍。不想世子却……”

刹那间,李泰明白了很多事情,为何谢逸会得淮阳县男的封号,为何会有个奇怪的上林署丞的官职。留在洛阳宫更不是为了陪李治和兕子玩耍,而是因为这些作物。

自己在长安没有听到丝毫消息,可见是保密状态,否则不至于种在皇宫,更不至于许多甲士守卫。

新作物是怎样情况他不知道,但父皇重视是肯定的。毫无疑问,自家儿子的任性的行为,确实犯了大错。

谢逸见状,心中冷冷一笑:续道:“世子年幼无知,情有可原。不过这有句话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世子之举,于公险误朝廷温饱天下百姓大计,有愧天下百姓;

于私有损陛下仁爱之名,若不思悔改,不加以补救,恐有不仁不孝之说,请魏王殿下三思。”

话音落地,顷刻之间,魏王李泰的脸色为之一变,愤然目光落在谢逸身上。

第五十五章 为君敢与天下敌

谢逸是危言耸听,却也字字诛心。

李泰是聪明人,他心里很清楚,父皇那些决不轻饶,格杀勿论的话绝不会用到自家儿子身上。

先不说稚子无知,父皇又岂能对自己的亲孙子下手?

新作物虽然珍贵,却也只是损坏了几株而已,并未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估计也就是责骂几句就完事了,不会有大问题。

如果只是这样,李泰不会放在心上,但谢逸后面的几句话,却让他不寒而栗。

子不教,父之过。

父子一体,只要儿子犯错,最终都会牵涉到自己身上,要自己来承担一切后果。

李欣年幼,犯错说得过去,但做父亲的总该明白事理吧?若再不管教,不教导,甚至偏袒纵容,那他李泰就是一错再错。

尤其是谢逸几句话将其上升到对苍生黎民不仁,对君父不孝的高度。如果他继续维护包庇儿子,就得硬扛起这顶可能压死人的大帽子。

堂堂魏王,天潢贵胄,不会将一个县男的威胁放在眼里。但他必须考虑旁人,考虑舆论,如果此事传扬出去,会演绎成什么版本?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魏王教子无方,纵子行凶都是轻的,在民以食为天的年代,毁坏庄稼才是人神共愤的大罪。

吴王李恪只是行猎时踩踏农田,便惹得朝中御史弹劾,最终被削掉数百封户才了事。

自家儿子毁掉的是父皇夙兴夜寐,于皇宫御苑“躬耕”种植,能够让大唐百姓温饱的新作物,每一株都金贵异常。

这罪过可比吴王纵马踩踏农田严重多了,天下还有多少人吃不饱饭?百姓听闻焉能没有怨言?御史言官风闻之后会是何反应?诚如谢逸所言,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不仁不孝的罪名。

作为一个有梦想,有抱负的亲王,名声有多重要李泰最清楚不过,爱惜羽毛是必然,必须的。

所以谢逸的话便不是危言耸听,现在也不能与谢逸冲突,哪怕自己是尊贵的魏王,更有权势,也必须息事宁人。

否则天知道会有怎样的传言,怎样不堪设想的后果?李泰有些担心,那些争相直谏的大臣定然让人头疼,何况说不定还有隐藏在后的黑手。

李泰清楚地记得,半月前离开长安时,嫡亲的太子哥哥前来相送。表面上兄友弟恭,谆谆叮嘱自己一路小心,到洛阳后尽心侍奉父皇云云。但是背地里,恐怕是咬牙切齿,大有提防愤恨,甚至除之而后快之意。

这样要紧的时候,如果留下此等罪责与话柄,东宫焉能视而不见?

何况,杜楚客曾经说过,谢逸在陈州曾与东宫千牛贺兰楚石过从甚密,指不定与东宫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联。

再考虑得严重点,今日局势说不定就是个布局,正等着自己入彀……

李泰清楚自己的想法过于谨慎,过于悲观,但身为心怀抱负的皇家嫡次子,他必须小心翼翼。任何一个细小的错误,都有可能让自己悔之晚矣。

试想一下,一个贴上不仁不孝标签的皇子,还能有什么前程?

赌一时之气,可能有万劫不复的风险;退一步虽然丢点面子,却也算海阔天空。为了前程,为了来日,必须得忍。

事情不能闹大,不能闹到朝堂上去,也不要闹到父皇面前,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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