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无巧不巧的,那个红衣姑娘也正在看她。

二人目光一对,江芷顿时心里一惊,眼睛倏地睁大了许多——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对方这个女人,正是那日在河堤上所遇的同一女子——而且江芷几乎可以断定地说,她就是梁金花!

江芷怎能不为之一惊?

想一想自己原是被人家误当此女,才会有牢狱之灾,而真正的犯人,却逍遥法外,她好大的胆子,不但不退避三舍,逃之夭夭,竟然胆敢公然在自己和大队押差面前现身。

这一刹那,江芷大为激动!

按常理说,江芷就该一口呼破对方行藏,正好为自己洗刷不白之冤,而在火枪之下,当不愁她能插翅飞遁!

可是江芷为人忠厚,话到唇边,却又临时吞进了肚子里,看着梁金花,她只做了一个会心的苦笑。

却听得那红衣少女在马上娇笑道:“这么些个人抬着枪,押送一个女人,这算什么呀!”

赵铁松大吼一声,道:“无知女流,信口雌黄,还不快滚,想挨打吗!”

说着手中杆棒“叭”一声,正好打在了对方那匹马的马股之上!

胭脂马负痛之下,惊嘶了一声,蓦地狂窜而出。

马上女子“啊哟”一声,手一扬,差一点由马上摔了下来,逗得大伙都齐声笑了起来,那匹胭脂马,泼刺刺如同一阵风似地跑没了影儿。

就在那女子扬手后仰,几乎落马的一刹那,一枚飞针脱手而出,天黑,谁也没看清,谁也没注意!

倒是江芷吃了一惊,因为那枚飞针,正好扎在她眼前方寸之间,“笃”的一声——

是一枚约有六七寸长的银色钢针,看样子像是女子头上的银钗,只是其上却包缠着一个纸卷儿。

江芷心里一动,在谁也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把银钗取到了手中。

银钗就由车底丢下去,纸卷儿却到了手中,随着摇荡的车身,她把纸卷儿展开来。

车上现成的插着一盏灯,光亮得很,纸条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十字滩前请稍候佯称小解出囚车。”

江芷心里一动,暗想着莫非那梁金花有救我的意思么?

一念之兴,心里可就怦怦乱跳起来。

“十字滩”必定是前途的一个地名,“请稍候”无疑是要自己在那里逗留一下。

“佯称小解出囚车”,江芷的脸禁不住微微一红——可难为她怎么代自己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她心里盘算着,囚车辚辚,继续前行。

后退的赵铁松这时催马上前,来到了张把总旁边,抱了一下拳道:“总爷,你可留意刚才那个姑娘么?”

张把总一只手摸着下巴,嘿嘿一笑,点头道:“嗯,不赖,怕是个跑码头卖解的吧!”

赵铁松知道他是错会了意,冷冷笑道:“卑职担心她是别有用心,只怕和这个梁金花是一伙子的。”

“啊……”张把总挤着一双眼睛,道:“不会吧,看她那个娇模样也不像是……”

“总爷,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嘿嘿!他们哪个不要命的敢劫车,就叫他先尝尝我的火枪。”

赵铁松道:“总爷你还是关照弟兄们先准备一下,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好!”张把总扭过身子大声道:“孙旗总,叫他们亮枪,小心戒备着。”

孙旗总是实际负责火枪队工作的队长,闻令之下,大声命令道:“亮枪!”

十杆白木抬枪,全数都脱下了枪衣,火星稔子垂搭在枪栓外面,只要一点火,能在极快的时间里把枪膛内的铁砂子打出去,一杆枪,足可控制两丈方圆的一块地方,十杆枪一旦联合,其威力自可想知。

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车之声,叮铃,叮铃!是牲口脖子上的铃铛声音。

一头黑骡子,套着一辆板车跑过来。

赶车的头上戴着一顶破毡帽,帽沿拉得很低,连眉毛都遮住了,是一个魁昂的汉子。

由于这辆车子经过时,并没有中途停止,大家也不以为然,倒是那赶车的汉子,在经过囚车的时候,盯着江芷,看了几眼。

他嘴里叱喝着道:“不用着急,已经不远了。”

江芷闻声一惊,抬目一看,心里更不禁动了一下,虽说那个车把车帽子戴得低,可是她仍然能一眼看出他是谁。

当时又惊又喜,还有一种说不出悲伤委屈——这些错综复杂的情绪,在乍然看见了这个人——任剑青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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