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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如何?”信涯问道。两年征战都没有抓住的密探,他倒想看看她能想出什么方法揪出来。

剪烛眼中光芒一闪,似是另有深意:“我自然有提议。此时提出此事,是希望各位能在作战时完全服从我的命令……如果不是密探的话。”

信涯三人眉头都不由自主地一皱:这,算是威胁吗?

然而众人很快明了了剪烛的方法:每次作战只由她和一位副统领进行指挥,其余人均只可听令。这个方法虽然简单,却也有可行之处:如果密探在他们三人之中,除她之外每次只有一人参与决策,密探就只可能探听到自己参战时的战略。而为了不暴露自己,他也必不敢将情报传给火一族!这样即使会减弱战斗力,也无法确认谁是密探,但至少可以保证军情不外泄。

可是,事与愿违。

第三章 回首

短短一个月,火一族军队接连相逼,战斗几乎每日进行。在数次短兵相接中,右翼三师依然是节节败退,无论怎么样严防死守,作战方案总会分毫不差地被敌军知晓并抓住弱点反攻,甚至连战中的临时决定也不例外!若不是四位统领拼死杀敌、应变灵活,右翼三师定然覆灭!可即便如此,二十几次战斗下来,右翼三师的兵力已不足八千人……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战斗,愈来愈默契的并肩作战,信涯也愈发怜惜起剪烛这个单纯坚强的女子。除了他,没有人能看出剪烛在斩杀敌人时的凄凉心境,没有人能看出剪烛在战斗过后的无助心碎。只有他知道,这个看似对生命冷漠至极的女子会在拭去霜剑上血迹之时痛哭失声,只有他知道,这个看似对火一族深恶痛绝的女子会在夜深人静时为两族亡灵唱起清澈空灵的挽歌,只有他知道,即使明知军中有密探,剪烛依然全心全意相信着望仁和行默,相信着自己,甚至在对敌时以性命相托付……

记得那一夜,几乎将战场化为血海的两人并肩浸在溪水中,将溪水,渐渐染红。

“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他们?”

“剪烛,这是战争,他们是敌人,就这么简单。”

“只是因为这样?”

“这原因还不够吗?”

“我知道!我亲眼见过火一族屠城后族人的尸体,我恨,我知道……可是,杀死他们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们不过也是想活下去的人,和我们一样想活下去的人啊!我恨火一族,可是,我真的下不了手……该消灭的不是火一族,是战争!有战争——”

“——就有人逝去,就有幸福被毁灭,是吗?我知道,可是现在我们没有选择了,他们也没有。”

“那要杀到什么时候为止!风火究竟有什么仇恨,值得以这么多人的幸福为代价去消灭对方!”

“是啊,谁知道呢,可能只是因为无法信任对方吧……人和人都是这样,何况两族呢?如果要结束战争,可能,要等到两族真正相互信任的一天吧,如果有这一天……”

“信任?信涯,我真的不明白,相信别人真的有那么难吗?”

“呵,大概是因为,代价太高了吧……”

“代价……”

“剪烛,可以问你吗?你每天吟唱的那一首歌是什么曲子?从来没有听族中的乐者吟唱过。”

“很自由却很悲伤是吗?那是……母亲从小教给我的,很久很久以前流传下来曲子了。母亲说,每当有人逝去,英灵便会飞上星空化作星辰,这歌,便是在吟唱天上的星辰,是送灵时的挽歌。”

“这样啊。如果我逝去,你也会为我送灵吗?”

“……”

“今天又有很多亡灵呢,送灵吧。”

吟唱声起,清澈空灵的歌声化作忧伤,静静地溶进如水的夜色里。

信涯在心中微微叹息:即使战争在生命中写下的那样的残酷,却依然可以微笑着信任他人的女子啊……为什么注定要在战火中消亡?为了这样的女子,为了还未走上战场的那些单纯的渴望着信任的生命,这战争,也应该终止了。

是的,必须终止了,即使是将她,一起毁灭……

“剪烛,疾风长老给你的传讯,似是……进攻令。”又是一次战斗结束,行默交给剪烛一块传音寒玉。

剪烛眼中猛地现出惊慌之色,但又立即平静,伸手接过:“父亲……知道战况了?”

沉默。

右翼军屡战屡败,已近覆灭,族中怕是要下最后通牒了吧?可是望着剪烛略显凄楚的神色,每个人都似有几分不忍。

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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