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就象医院太平间里看尸的老头一样。但他们的内心却是热的,因为他们每天靠着酒渡日。果然这屋里的墙角和窗台上摆满了廉价的酒瓶。

“是这两个东西救了你的命,”老头拿起长胜的宝刀和葫芦,“这把刀插在后尿道的壁中,这只葫芦托着你。可真是两件宝物呀。”

是宝物,这是我的两件性命宝贝。长胜接过宝刀和葫芦,心爱地抚摸了一遍,然后打开葫芦,想喝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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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田田和方方忙将长胜扶起,使他半躺在被子上,以便喝酒。长胜喝了几口,精神恢复了一些。长胜喝酒时发现老头一直在看着他的葫芦,便拿着葫芦让道:“大爷,你也来两口?”

老头说:“这个我来不了。我自己有,待会你也尝尝我的。”

田田给长胜开始换药,再次处理伤口。方方给她打下手。长胜闭着眼睛尽情地享受这意想不到的温柔。这种温柔,已经远远超出了奢望,有了这样的一次温柔,长胜的一生就没有虚渡!现在他看清了自己的心,那是爱的火焰,一直燃烧着,添持着血肉和岁月,虽然只留下了灰烬,却越来越温热,越来越深厚。而自己的心,到最后也是不息的火籽,埋在厚厚的灰烬里,静静燃烧,传给未来。自己的一切行为,其实都是出于这颗爱的心。

田田一边给长胜包扎伤口,一边对长胜轻声说:“这位方方妹子,找到了我,说你来到了海派滩,身陷绝境,命在旦夕。我们就出来找你。接着你和朱军的事就在海派滩上轰动了,我们就跟着特种部队一路找来,一直找到肾盂大湖。特种部队没找见你们,就撤了。我们又向下找来,终于在这里找到你了!”田田对长胜叹道:“这住方方妹子,有胆有识,真是难得啊。”

是啊,方方有胆有识,极其难得。方方是田田的左面——聪明果敢,而圆圆是田田的右面——温柔善良。方方圆圆能合成一个完整的田田呢。

老头端着饭菜进来了。这是真正的乡村饭菜,一箩黑面馍馍,一碟辣椒,一碟蒜泥,一盆酸菜糊汤。长胜非常高兴,香香甜甜地大吃起来。但田田和方方却显然吃不下去,虽然她们也想不辜负老人家的好意。

长胜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回,他觉得体力恢复了不少。老头又拿着一瓶酒过来,倒满了两碗。

长胜见这酒绿莹莹的,问道:“这是什么酒呀?”

老头说:“这是绿豆烧,你尝尝看。”

长胜喝了一口,不禁赞道:“好酒,好洒呀!”

老头阴沉的脸开朗了不少,他说:“这是我自个酿的,得到过老杜头的指点呢。”

“老杜头?他是谁呀?”长胜问道。

老头不语,他拿起长胜的葫芦看了起来。

长胜说:“你也尝尝我的吧!

老头举起葫芦说:“你知道你这酒是谁酿的吗?”

“我听说是一个独步当代的大师酿的。”长胜说。

“这个大师就是老杜头。”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长胜惊奇道。

老头微微笑了:“年青人,不要以为这里是荒山僻壤,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我收过多少尸体吗?高官大吏,王室贵族,富豪名流,巨奸大恶,有多少是我下的葬,又有多少我眼睁睁地让他排出体外,怕他的尸体污染了咱的世界。我见过的人中,只在两个我最为喜欢,一个是老杜头,一个是小李一刀。”

“小李一刀?啊我知道,他是我白细胞军中的名医。”长胜说。。

“小李一刀是个军医,也是个奇男子,他在这里也遇过难,也是我救起的。老杜头是我送的终,他就埋在后山的松林里。老杜头来这里前酿了十三把烧刀子,其中一瓶用真葫芦装的,其实那是个葫芦精呀,这瓶酒就成了药,是百宝灵药,也是穿肠毒药,就看谁喝它了!年青人哪,你也是有大缘的人,了不得。”

“是,是。”长用恭恭敬敬地说。他知道自己遇见了奇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你这葫芦里渗和过其它酒没有?”老头问。

长胜回答说:“掺和过,我一直胡乱掺和。”长胜颇有些尴尬,他想自己这样暴殄天物,一定要挨骂的。但那是自己舍不得糟蹋酒,而倒进去的。

没想到老头却喜道;“倒过几次?都是什么酒?”

长胜一边回忆一边说:“在脐谷楼外楼倒过,那是州长的酒,是小麦酒;在大树十字坡倒过,那是糜子酒;在胆囊苦海边倒过,那是苞谷酒。就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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