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黎学士没有儿子,女儿嫁的远远,他只会读书,他娘子也不会针奁。

娘在的时候常常帮他们缝缝补补,爹爹回家,也短不了捎去一点肉。

黎学士也常常写了红纸春联让爹爹带回来,喜气洋洋地贴在门上;学士娘子也经常帮我们喝开欺负我们的男孩子,把我们领回家去。

妹妹拉住学士娘子的衣角,眼泪汪汪地正要开口,她却一眼看见了那块木头牌子。

她一**坐在木牌前,像村里每一个吊丧的妇人一样哭唱起来,我们姐妹跪下,陪著一起哭。

王剑远远地躲开,他不知该怎麽做。

“你们今後怎样打算?”哭了很久,她问道。

我们今後怎样打算?

我也不知道,我们只剩下3个人,两把剑,3张嘴。

“跟我进京吧,你叔父刚刚做了翰林,我们身边又没儿女。”

我为难地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学士娘子恳切的脸。

“……我们不会白吃饭的。”我咬咬牙,低低说道。

学士娘子朗声笑了,用衣襟擦了擦妹妹的泪眼。

“这个小哥是谁啊?”

“他……他是爹爹的徒弟……”妹妹喃喃说道。

“我叫……我叫王小三。”他突然开口了……

我叫王小三,师父的徒弟,我会赶车养马。

我并不想跟这个粗声大嗓的官亲去什麽京城,但我答应过师父,不能离开晚儿明儿,至少现在不能离开,不能这样离开。

我是小三,我不是王剑。

学士娘子看著我的身板,点了点头。赶车的老把式年高体弱,又整天惦记著村里的几亩薄地。

晓行夜宿,饥餐渴饮。

晚儿明儿总和官太太一起,尤其是晚儿,她总是被太太怜爱地扯在车里同坐。

明儿却坐不住,经常溜到马头边和我说话。

想起师父时她眼圈会一下子红起来,但她已经能偶尔笑著和我拌几句嘴了。被缠得没办法时我会向她许愿,答应陪她逛京城的庙会,答应为她刻一匹木马,或者一个木头老鼠。

几个随从小心地跟在车後,童头儿骑著驴护在车边。

童头儿是从京里专程来接官亲的护院头儿,叫踢破天童大海。

童大海四四方方的身子,四四方方的脑袋,拿著一柄四四方方的铁锤。

赶路的时候他总是骑著驴赶前赶後,嗓门很大,腰板挺得很直。

歇的时候他会很殷勤地各处查看,扳著脸,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其他随人。

他很喜欢喝酒,喜欢叫别人“老弟”,喜欢和人掰腕子。

他也叫我“老弟”,但不和我掰腕子,他看见我的剑,想让我练一练。

我笑著摇摇头。我不喜欢当众练剑的。

於是他练。

他掖好衣角,立个门户,一声断喝,场中已分不清人影锤影。烛火也陡地一暗。

两个随从拿著水勺,一勺勺泼向圈中。

又一声暴雷似的大喝,影定锤收,童大海气不长出,身上只依稀两三点水湿。

随从们大声叫起好来,明儿不知什麽时候捧著个手帕包站在门口,也叫著好。

童大海使劲拍著我的肩膀,叫著“老弟”,示意我也献献丑。

我只好献献丑。

抽剑在手,我想了一下,提剑斜斜刺出,又想了一下,转动脚步,沈腕挑了一剑。

这样练了10多剑,童大海他们脸上已有了不耐之色。我胳膊一松,垂下剑尖。

明儿大声叫起好来。随人们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很是奇怪。

童大海呵呵地笑著,说了几句客气话。

他们喝酒,我走了。

我知道他们觉得我练的不好看,这也难怪,我自己都觉得不好看。反正以前撂场子翻跟头时,也常常只有明儿一个人叫好的,我习惯了。

明儿踏著碎步抢到我前面,打开手帕,拿出两个苹果:

“姐姐叫我带给你。”

我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把另一个塞在她的嘴前:“你一个,我一个。”

她一口咬上去,我松开了手。

“那个童头儿练得比我姐姐好看多了,你的……你的也好。”她嚼著苹果,含含糊糊地说著。

我苦笑著,三两口吃完,推著她的背向女眷的门口走。

她还想多待一会,但我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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