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部分 (第1/4页)

秋虫啾啾,秋风飒飒。

她忽然觉得说不出的寂寥,觉得在这人世间,更无自己可留恋之处。

秋风拂面,热血上涌,她忽地一耸身,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娘!娘!”

是阿大阿二!娘身上的肉啊,怎么能说丢下就丢下?

自己现在是凡人了,落到崖下,怕是要摔成肉饼的罢?

织女紧闭着双眼,耳际灌满了呼呼风声,和灌木枝、乱石尖刮破衣衫皮肉的嗤嗤声。

情急之下,她大声念起了飞升的口诀。

倏忽间,她的身体一下变得炊烟般轻盈,耳轮中的风声,也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她又惊又喜,展腰肢,舒广袖,在星空中飘翔着,仿佛春风里流动的云彩。

“其实,阿大生下来以后,我就可以再飞起来了罢?”

可是这么多年来,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再飞,要再飞去。

现在,该飞了,该飞去了。

家还是刚才的样子,院门开着,屋门也开着。

牛郎倚靠在门槛边,抑扬顿挫地打着呼噜,地上身上,满是呕吐的脏东西;阿大阿二伏在桌边,早已睡熟,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花。

“两个孩子太重,没法子带,阿大长大了,又是男孩子,我只带阿二罢,唉!”

织女这样想着,轻手轻脚地把阿大抱到床上睡定,盖好被子,掖好被角,随手抓起件长衣衫,包起阿二,便欲乘风飞去。

可是不论她如何把口诀念了又念,双腿便如灌了铅一般,再也动弹不得半步。

“**凡胎,重如泰山,怎么飞得起来?”

织女一阵辛酸,亲了亲阿二脸颊,依依不舍地放回床上,一纵身,盈盈飞起,轻轻飘出窗外,飘过院墙,飘上云端,一面飞,一面频频回头顾盼着,用衣袂不住拭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喔喔喔~~~”

天上一日,地上三年,这是最后一次,听见自家雄鸡的报晓声了罢?

………【(六) 七月初七】………

炊烟散了,人烟淡了,那此起彼伏的报晓鸡,也渐渐地听不见了。WEnXUeMi。CoM

天上一日,地上三年,娘亲小宴的时辰,也差不多快到了罢?

天宫并不只有一个南天门,进天宫更不一定要走天门的,牛郎不知道,织女知道。天宫里有天河,天马,天猫,天狗,河有河道,马有马道,猫有猫洞,狗有狗洞,织女曾不止一次从这些门道里溜出来,当然也知道怎样再从这些门道里溜进去。

“不是那次追六姐养的那只小白,也找不到这个洞,唉,六七年了,小白不知长成什么样了呢。”

织女转到天宫围墙转角处,一个两尺见方的狗洞边,一面弯下腰,拿脑袋比划着尺寸,一面胡思乱想着。

“汪汪,汪汪!”

那不是小白么?还是那样小小的个子,蓬蓬的毛,看见织女的脑袋,还特意停了停,晃了晃尾巴。

织女苦笑了一声:对自己是六七年,对小白,不过两三天罢了。

“喂!你钻不钻!你不钻就闪开,让姐姐我先钻好了。”

一个尖利的声音陡地在**后面响起,织女吓得一哆嗦,忙不迭钻了过去,回头看时,却见一个女人手脚伶俐地从狗洞里哧溜钻出,转瞬间便站在了自己面前:

“喂,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你——你也是西王母她老人家的闺女罢?”

织女点点头。那女人登时满脸笑容,一头半枯半干的山花随着她的小声一颤一颤地动着:

“我也是呢,那咱就是同爹同妈的亲姊妹了!我是娘亲的第二百五十三个女儿,你呢?是姐姐还是妹妹?”

织女也弄不太清自己到底是行几,就算本来清楚,给这人一聒噪,也早就糊涂了:

“原来是二百五十三姐,你、你这是打哪儿回来啊?”

二百五十三姐挤挤眼睛,使劲拍了拍织女的肩头:

“死妹子,你装什么傻?咱姐妹但凡打这狗洞回来的,不都是下凡找男人去的?”

织女脸登时红了,旋即低下头,满脸都是黯然。

“乖妹子,嗨,有什么呀,不就是陪个男人过一辈子么?对那冤家是一辈子,对咱姊妹,不就是或苦或甜,又苦又甜的一段梦么?”她忽地止住话头:“对了,妹子,你莫不是第一次下去?”

织女点点头。

“难怪难怪,嗨,多下去几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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