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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汉子在中国人中算得剽悍结实,比起华尔的身板却似仍有不如,华尔仗着自己的本事,原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料一放对,他便暗自叫苦:这人非但身手矫健,力气也着实不少,几个回合下来,自己**被他两跤惯得生疼,眼角也肿了一只,对方不过挨了他一拳而已。

那人抹一下嘴角:

“洋鬼子,你这两下子跟师娘学的吧?就这工夫也敢来咱大清国喝花酒,我呸!”

华尔晃了晃脑袋,努力把发肿的眼皮张得开一些:

“老子练得是打仗的家伙,没工夫练这些没用的,要不……”

那人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打仗,哈哈,就你们洋鬼子那腿都打不了弯(2)的,离了水也能打仗?说,你练的是啥家伙?大刀还是矛子?大爷我一概奉陪!”

“大刀矛子?孙子才练这个,喏,”华尔一翻腕,掣出枝转轮手枪来:“老子就练这个。”

“嗤!”那汉子一晃脑袋:“你们洋鬼子没胆,才靠这些歪门邪道撑腰装孬,大爷我仗打得多了,你这套唬别人管,唬大爷我可不管!到哪朝哪代,这打仗到头来还得靠大刀矛子说话。”

华尔也来火了,往后连退了三大步:

“X的,你们谁找块石头,朝天上扔,扔得越高越好!”

几个汉子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动手。为首汉子转身跑到墙角,弯腰撬起块拳头大的铺路石来:

“好,让大爷瞧瞧你的玩意儿!”

话音未落,他右手一洋,卵石冲天飞起十多丈高。

华尔举枪甩腕,砰地一枪,正中卵石,但见火光四迸,这一枪竟将卵石击裂。

两半卵石砰然坠地,石屑纷纷,散了众人一身。

那汉子泥塑木胎般呆在原地,浑忘了掸掉头上身上的石屑。待同伴过来帮他掸时,他忽地如梦初醒般推开同伴,朗声道:

“洋鬼子,算你便宜,今个这花酒,大爷就成全你。”

华尔**痛得都有些麻木了,也不想再做纠缠,收起手枪,正待迈步进弄,那汉子忽又拦住他:

“不能白饶,你那洋家伙能不能送给大爷我?反正你那儿也不缺这一杆两杆的。”

华尔倒也佩服那人的身手,大大方方摘下枪,连枪套、弹带一并递过去:

“X的,你倒真是好本事,能通个名么?”

那人接过枪,咧嘴一笑:

“大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清李道台(3)手下开字营大统领程学启是也!”

注释:

1、标兵:就是绿营兵,绿营以标为最大单位,有督标、抚标、漕标、镇标等名目;

2、当时清朝官民普遍以为洋人膝盖不会打弯,因此不善陆战,这恐怕和外国使节不肯行跪拜礼,以及英国兵习惯于直腿踢正步有关;

3、李道台:当时淮军主帅李鸿章的官衔是“福建延建邵粮储道”;

………【(二十八)】………

说起这个程学启来,他可不是个一般二般的人物。wWw.23uS.coM

他是安徽桐城人,原本投在天国英王陈玉成麾下,当一名不大不小的先锋。这老程打仗玩命,能耐也着实了得,为英王立了不少功劳。可英王这人别的都挺好,偏是这用人有个毛病,只喜广西老兄弟,连湖南、湖北弟兄都有些瞧不上眼,这程学启癸好三年才在本乡入营,自然更指望不上了。因此这老程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了八年命,安庆城里丞相多得都能用瓢舀了,他却还是那个芝麻绿豆大的先锋,心里自然不痛快,等到湘军围了安庆城,一份“升官发财”的招降书射进他的炮垒,他连安庆城里自己那三个贞人也不要,牙一舀,头一剃,便“升官发财”去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湘军曾老九(1)信上写得好听,等他真的剃了头,官也没得升,财也没得发不说,连湘军大营都不让进,只甩过一张冷冰冰的手令,让他“就地安营,杀贼自赎”。这老程的防地一头是安庆城,一头是菱湖,城上太平军,湖上湘军炮船,两边的枪子炮子整天在他脑袋顶上飞来飞去,城里的太平军主将叶芸来更是咬牙切齿,亲自督战,要抓了他这个反草(2)妖人点天灯。老程到了这步田地,虽是牙根恨得痒痒,背地里不知骂了曾老九多少句娘,却也由不得他不拼命,一来他的确能打,二来这太平军给困得久了,饥寒交迫,人困马乏,竟奈何他不得。等到安庆城也破了,叶芸来也死了,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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