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刚才我赏了他娘五十两银子,原要还把你妹妹们的新衣服拿两套给他妆裹。谁知凤丫头说可巧都没什么新做的衣服,只有你林妹妹作生日的两套。我想你林妹妹那个孩子素日是个有心的,况且他也三灾八难的。既说了给他过生日,这会子又给人妆裹去岂不忌讳。因为这么样我现叫裁缝赶两套给他。要是别的丫头,赏他几两银子就完了。只是金钏儿虽然是个丫头,素日在我跟前比我的女儿也差不多。”

“姨娘这会子又何用叫裁缝赶去,我前儿倒做了两套,拿来给他岂不省事。况且他活着的时候也穿过我的旧衣服,身量又相对。”

“姨娘放心我从来不计较这些。”

真会说嘴。以后谁还说宝姑娘随分从时,自云守拙,奶奶我撕了她!我还奇怪,云丫头打小和林妹妹一个屋里睡,一张桌子吃,情分不比旁人,比宝玉还要亲厚些。怎么才和宝丫头在一起没几日就处处找林妹妹麻烦,怕也是她的手笔了!照这么看,其他事儿也好说了!

想想转着眼珠子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着来报信的人一通骂:“好端端的,老爷怎么要打宝玉?这样大的事,怎么现在才来?”

“好奶奶,真真冤死了。今儿雨村老爷来了,要见二爷。叫了那半天二爷才去。偏二爷今儿精神头不好,老爷瞧二爷答得不好,自然存了气。谁知,也不知道是那个没枉法的小崽子在老爷跟前儿说了些什么,老爷便吵着要打。说是要拿大棍呢!有人传信往里头去立刻打死。”

婆子腿脚快,嘴也利索,说话间很快就把事儿交待清楚。王熙凤眯了眯眼,暗想:真打死,你怎么来传的了信儿?可见老爷心里还是不忍,只是却不过忠顺王的势面儿。如今老爷先行打了,甭管如何,只当是先行罚了,过后儿,那个小戏子找着了,这事儿也就揭去大半儿了!

急忙忙赶至,到那儿时正巧听到老爷命人拿绳子勒死宝玉,而二太太姑妈坐在地上,搂着宝玉的头哭道:“老爷虽然应当管教儿子,也要看夫妻分上。我如今已将五十岁的人,只有这个孽障。必定苦苦的以他为法,我也不敢深劝。今日越要他死,岂不是有意绝我?既要勒死他,快拿绳子来,先勒死我,再勒死他。我们娘儿们不敢含怨,到底在阴司里得个依靠。”

又见趴在凳上的宝玉面白气弱,底下穿着一条绿纱小衣皆是血渍,禁不住解下汗巾看由臀至胫或青或紫、或整或破,竟无一点好处,不觉失声大哭起来。

原想老爷不过气狠了,教导一二,不妨竟下这等狠手!王熙凤大惊,直觉腹内一阵酸呕,头也昏昏起来,忙靠着丰儿捂住嘴抚着心口。

“你原来是和我说话!我倒有话吩咐。只是可怜我一生没养个好儿子,却教我和谁说去!”第二回了,比上次打得更重,好个狠心的老子!贾母心疼的了不得,差点哭的背过气去。“宝玉啊,我的宝玉!”又开始哭着说要回金陵去。

贾政一张老脸羞愧的紫涨起来,站也不是,跪也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看着一脸惨白的小儿子,忽然心里生出一股悲凉之意来。

为儿的教训儿子也为的是光宗耀祖。母亲这话我做儿的如何禁得起?儿子已不指望其封阁拜相,又或金戈刀马。不妨想几日不过,竟生出这等祸及父母之事。在外流荡优伶、表赠私物,在家荒疏学业、淫辱母婢。也罢也罢,这儿子竟是白疼了!

“你不出去还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于心不足,还要眼看着他死了才去不成!”贾母不知道二儿子心中所想,就是知道了,只怕也不当回事。王熙凤猜的不错,知道起因是由金钏儿和那个唱花旦的小戏子,贾母只恨不得真的让其灰飞烟灭,这事儿从来不曾存在才好。

一旁的丫鬟媳妇见二老爷退了出去,忙上来要搀,王熙凤见了直接骂道:“糊涂东西也不睁开眼瞧瞧!打的这么个样儿,还要搀着走!还不快进去把那藤屉子春凳抬出来呢。”

众人听说连忙进去,果然抬出春凳来,将宝玉抬放凳上随着贾母王夫人等进去送至贾母房中。

这时候薛姨妈同宝钗、香菱袭人史湘云也都在这里。袭人满心委屈只不好十分使出来,见众人围着灌水的灌水,打扇的打扇,自己插不下手去,便越性走出来到二门前找人来细问。

知道是宝姑娘兄弟薛大爷和环三爷的事故,心里是又恨又愧。环三爷也罢,谁人不知道那薛大爷最是个混不吝的,不曾想竟给二爷招来这一场祸事。

想想推说太太有事唤她,去了王夫人院儿里,把打听的事如实说了出来。只是到底看着薛大爷是太太的嫡亲外甥,话语间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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