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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很多年前,世子殿下会觉得自己那一脚很有高人风范,而旁观年轻师叔祖与纨绔世子大战的山上小道士们,更会由衷觉得他们师叔祖真是厉害啊,每年每次躲那几脚都是如此仙风道骨。

如今,世子殿下成了北凉王,成了武评四大宗师之一。

那个胆小但和蔼的年轻师叔祖,也成了骑鹤下江南的神仙道人,成了齐玄祯,成了吕祖。

但是等他们重逢之时,他还是他,他们都还是他们。

徐凤年悄悄红着眼睛,嗓音沙哑道:“你该早点下山的,早一天也好,我姐也能多开心一天。”

年轻道士抿起嘴,皱着脸,流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徐凤年突然一把手搂过年轻道士的肩膀,低声问道:“有李玉斧帮忙,你还能跟我姐见面吧?”

年轻道士使劲点了点头。

徐凤年冷哼道:“以后不管哪个你在哪一世,再跟我姐见了面,都要好好对她!要不然我一样能揍你,吕祖了不起?老子还是那谁谁和谁谁,比你有背景多了。”

一个还算有出息的弟弟,生怕出嫁离家的姐姐受欺负。

应该都是这般故作恶人跟姐夫说话的吧?

年轻道士哪壶不开提哪壶,纳闷道:“你不是跟他们斩断因缘了吗?”

佩好凉刀在腰间的徐凤年一拳砸在这家伙腋下。

后者倒抽一口冷气,也不知道是真痛还是像早年那般卖乖,憨憨笑着,脸上犹带着泪水。

徐凤年犹豫了一下,“要走了?真不做一物降一物的那个人了?”

年轻道士摇头笑道:“我最怕挑担子了,这种事做不来的。再说了,以前在山上从来就打不过你,就算打得过,以前被欺负惯了,心底还是怕的嘛。”

两人并肩而立,一起看着脚下这座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太安城。

徐凤年用兴许自己才能听到的嗓音说道:“每次想念大姐,我都喜欢想着她有你陪着坐在鹤背上,那个时候,她一定很开心,在笑。这么想,我也就不伤心了。”

年轻道士没有说话,身形趋于飘渺不定,仿佛下一刻就会随风而逝。

徐凤年嗓音更低了,“有你这么个……我其实很自豪……姐夫。”

身边传来一阵压抑得很幸苦的笑声,“哎!小舅子!”

恼羞成怒的徐凤年一脚踹过去。

年轻道士洪洗象,已经不再。

徐凤年呆滞当场,久久回神后,轻轻飘落在钦天监广场上,走向那座社稷坛。

拾级而上的时候,弯腰抓起了一捧泥土。

徐凤年站在顶部,蹲下身,伸出手,倾斜手掌,任由泥土滑落。

身穿缟素入门,满身鲜血站在此地的年轻人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爹,娘,大姐……我很好,你们放心。”

第258章事了拂衣(一)

祥符二年深秋的这一天,注定要演变出无数的神怪志异的说法,钦天监那边日月升起,梵音袅袅,数次长虹挂空,仙人悬空。而京畿南军大营,也是情景骇人,两位陆地神仙一般的万人敌,身形快如蛟龙入海,双方厮杀过程中,把整座大营撕裂得支离破碎,所过之处,势如破竹,尤其是新任兵部尚书吴重轩大将军的嫡系兵马遭罪最重,死伤过千。常人所谓的水土不服,也不过是身体不适,像吴尚书这些麾下精锐这么丢胳膊少腿甚至连小命都没了的,少见。关键是几乎无人辩认出那两道人影的真实身份,这才最让京畿南军倍感窝囊。

而罪魁祸首徐凤年走下社稷坛的时候,李家甲士在李守郭和李长良父子的率领下,誓死守住了大门口,摆出要走出去就从一千多人的尸体上跨过的决然姿态,但其实门外大街上折损过半的重骑军,已经在安东将军马忠贤近乎疯狂快马加鞭地传递一道密旨后,悄然退出街道,但是为了不惊扰内外城京城百姓,不去引发更大的恐慌,这支尚未投入两辽沙场便元气大伤的骑军,并没有立即出城前往驻地。马忠贤当时匆匆忙忙离开征北大将军府邸内的父亲病榻,甚至来不及穿上武臣官袍,更别提披挂铁甲了,这位出身煊赫的安东将军转头望着这支被悲壮气氛笼罩的残部,心在滴血。

尤其是无比熟谙京城官场的马忠贤知道,等到家中噩耗传出府邸,传到庙堂和市井,很快太安城朝野上下就会说他的父亲早不死晚不死,恰恰在北凉王大闹礼部和钦天监的时候咽下最后那口气,是被吓破胆了,是给那个姓徐的年轻人活活吓死的!

在一大片铁甲铮铮中显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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